豆蔻身體一聳,“我又沒偷看人洗澡!”
霍東宸的目中閃過一道異光,直直逼視住她。眼睛深處在說:你偷看了什么自己不明白么?
豆蔻稍微一想,明白了:他以為她偷看了他屁股。珠圓玉潤的屁股。她想說,你自作多情了,我說的是那匹黑馬。
但這話說了也扳不回大局,恐怕他還會(huì)惱羞成怒,再割她一條三寸不爛之舌。
豆蔻認(rèn)栽地說,“可以。王爺要我身上哪一塊都成!小的不含糊。聽說,眼珠子拿醬爆一爆可好吃了,汆湯也還行。除了眼珠子還要啥,肚雜要不要來點(diǎn)兒?溜肥腸吃過沒,沒吃過的話我立馬切腹,給您割上一碗?!?/p>
她神態(tài)虔誠,委實(shí)是天下第一乖寶寶。
眾人的表情都狠狠地扭曲了,“……”
霍東宸用力地蠕動(dòng)嘴角,“好啊,本王倒要嘗嘗醬爆眼珠子是何滋味?!?/p>
她勸道,“腸子呢,來不來?”
“也來?!?/p>
“好?!彼裏崆榈貜埩_道,“這就割。劉元,你快去通知廚房準(zhǔn)備,食材一到馬上趁新鮮處理好。腸子不太潔,要用滾熱的堿水燙透了才能下鍋哦?!?/p>
這是瞎說。她從不排便,腸子潔得很。這配件對她來說基本沒用,割掉一點(diǎn)不心疼。眼珠子倒是不舍得。那是她全身最珍貴的寶,誰也不能給的。
“……廢話可真多,你倒是快點(diǎn)割啊!”劉元說。
霍東宸似笑非笑,目光如刀地抵著她。好像在說:你今天難逃一劫了。
豆蔻靜止了一會(huì),感覺無路可走了。反正不能剁香枝。
她一把抽出王爺?shù)亩痰?,朝肚子拉了下去。這是認(rèn)真的速度。沒留一絲余地。
場上激起一片驚抽聲。香枝的尖叫如哨子般劃破長空,“不要啊啊啊——”
電光火石的瞬間,霍東宸兩指一伸,將刀子夾住了!
時(shí)間定在了這一刻。
好家伙,竟有少許血滴滋出了衣衫,差一丁點(diǎn),一個(gè)血窟窿就捅成了。
四周一張張松弛的臉。每雙瞪大的眼里都浮著驚炸的靈魂。
天殺的,她真的刺了。這女人是瘋子吧?這還是個(gè)女人?看她嬌柔如一株蘭草,弱質(zhì)纖纖的,怎么悍起來比土匪還可怕?她對香枝就這么仗義?
霍東宸的目光在她玉雪秀美的臉上停了好一會(huì)兒,緩緩把刀子拿了回去。驗(yàn)貨似的盯著刀尖上殷紅的血珠,淡極地說,“算了,你的下水還是留在你肚子里吧。本王沒這胃口?!?/p>
豆蔻遺憾地說,“那也行。王爺啥時(shí)嘴里沒味兒了,再支會(huì)一聲。我絕對眼睛不眨,連板油都給您刮下來。板油煎蛋的滋味也是一絕哦?!?/p>
霍東宸聽了這話,心里一陣虛弱。
他垂著眼,七老八十地咳了一聲。拿出帕子擦拭她摸過的地方,好像刀被邪氣污染了似的,擦了又擦。然后一眼也不瞧她,起身離去了。
他想,我為何不讓她切呢?切了多解氣啊。你又想折騰她,又不忍心動(dòng)真格的,是不是犯賤?
沒走幾步,他后悔了。不甘心地停步回身,望住香枝皮笑肉不笑地說,“呼雷,這丫鬟賜你了?!?/p>
眾人:“……!”
這下好了,一塊肥肉扔給了狼!呼雷這牲口成天肖想香枝,這回可撈進(jìn)嘴了。
呼雷待了一待,驚喜若狂朝下一跪,震耳欲聾謝了個(gè)恩,“屬下謝王爺賞賜?!辟\眼朝香枝一瞄,大嘴一直咧到了耳根子。香枝被雷劈了般楞在當(dāng)場,整個(gè)人好似焦了。
豆蔻沖著霍東宸的背影“誒”了一聲,張嘴就要反對,香枝連忙撲上去捂她。
“怎么,又不服了?”霍東宸側(cè)過半身,冷冷地問。
“服了,小人服了。豆豆也服。王爺圣明啊圣明!”香枝死死捂著豆蔻的嘴,忙不迭地說。
霍東宸鼻孔里笑了一聲,走了。香枝直冒虛汗,脫力地往下一蹲,望著豆蔻不說話了。
水汪汪的大眼里千言萬語,酸楚死了。
豆蔻拿眼角瞟著呼大牲口,安慰道,“別急,香枝,我不會(huì)讓你嫁給他的?!?/p>
香枝哀哀地問,“豆豆,你剛才真要為我割腸子啊?”
“那當(dāng)然。你不知道我有多仗義?!眲e人愛她一分,她要愛回一百分的。她暖起來能叫人化掉。
香枝撲簌簌地直掉眼淚,把腦袋深情地?cái)R在了她的肩上,呢喃道:“看來我必須要跟你結(jié)拜了。不結(jié)拜是沒法自處了?!?/p>
豆蔻笑起來,“那倒不用。你可以給我做牛做馬。”
香枝抬起頭,“……那也太隆重了吧?”
呼雷腆著臉來了,“香兒,她頂多還活一個(gè)月,你跟她結(jié)拜不是找晦氣么。來,跟哥回家?!?/p>
香枝一見他,連忙用手擋臉,恨聲說:“挪開你的血盆大口!”
呼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