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每次珞瑾對這個世界表現(xiàn)出厭倦的時候慕從錦就特緊張,好像怕她在浴桶里扎個猛子就穿回現(xiàn)代去了似的。
慕從錦想了想,勸誘珞瑾:“我們兩個作伴,時間就能過的快一點?!?/p>
珞瑾抬起頭,圓溜溜的眼睛像蒙了一層水,淚汪汪的,慕從錦不由得看出神,好像某種動物,太像了,和他以前養(yǎng)的八哥犬一模一樣!就是少只搖來搖去的尾巴。
“我就是害怕,每過一天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就說今天吧,差點被賣了,要不是你來救我,萬一真把我賣到青樓怎么辦!”
“別怕,不管你被賣到哪里我都能找出來?!?/p>
“真的?”
“當然,我是皇子嘛?!?/p>
“那你娶我~”
“做不到?!?/p>
無論珞瑾怎么見縫插針,慕從錦都不肯答應她假結婚的計劃,對待婚姻大事,慕從錦比她這個女人還保守謹慎,珞瑾心想,真該讓他來當大家閨秀,別的男人都想盡辦法吃豆腐,他是想盡辦法怕被吃豆腐。
以珞瑾成年人的思維和有限的穿越知識儲備,她能想到的影響她健康成長的問題無外乎是宅斗、生病和意外事故死亡。珞瑾沒有庶妹沒有姨娘,跟幾個表姐妹還不至于要腥風血雨地爭斗,生病和意外那都是天意,強求不得。
珞瑾本以為她平安長大是早晚的事,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還有“不平安”這條路,以后真得在這方面多留心,她這小土豪活得還挺脆弱的。
福鯉帶了一隊六皇子親信的侍衛(wèi),照六皇子指示的地點緝拿犯人,那兩個人販子夫婦正喝著小酒慶祝自己又抓了個好貨。
家里的木門哪扛得住侍衛(wèi)手里的大刀,被領頭的侍衛(wèi)一腳踹開。
人販婆子嚇得直往炕里縮:“你、你們是誰!我要報官!”
“哼,官,”福鯉摸摸自己的尖下巴:“我怕這都中城里還沒有官敢管我們?!?/p>
那順天府尹能在權貴遍地的都中城里坐十來年不倒,得是多精的妖孽啊,兩個人販子跪在地上還想青天大老爺給他們做主,順天府尹一看是福鯉帶過來的人,原因、過程一概不問,直接拍了驚堂木:“大膽人犯,如此罪大惡極,實在可惡!拖下去!”
人販子夫妻都傻眼了,他倆敢在都中拐孩子,也是沒少給順天府尹上貢,以前也被人告過,白花花的銀子送過去也就不了了之,今兒府尹怎么瘋了!
福鯉哪能不知其中說道,彈彈袖子上的灰塵。
“行了,我還要趕回去伺候六皇子,犯人我就交給你,”說著福鯉又食指點點順天府尹的心臟處:“該怎么辦就怎么辦,都是你的忠心?!?/p>
“公公放心,下官都明白?!?/p>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管那兩人給過自己多少銀錢,順天府尹也不敢松這個手。
福鯉走后,有懂事的衙役小聲在順天府尹耳邊問話:“那倆人都關在牢里,大人,怎么辦?”
這倆人以前也被關起來過,不過原告前腳走了,后腳就被府尹放出來,衙役以為和以前差不了多少,卻聽順天府尹嘆了一口氣:“自作孽,不可活?!?/p>
人販子夫婦被關在一間牢房里,遲遲都沒見衙役來開門放人,老頭也算上路,塞了塊碎銀子給牢頭:“爺,我們跟府尹大人有舊交,勞煩您再去……”
牢頭掂了掂那碎銀子,直接扔在地上:“我們大人豈會認識你?你們兩個真是想錢想瘋了,宮里頭的也敢惹?”
“宮、宮里的……”人販婆子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疼也顧不得了。
牢頭沒敢直言六皇子名諱,兩個人販子只以為自己拐了公主,人販婆子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這下可真是抱著老虎喊救命——自找死。
跟郡主出去一趟還換了身衣服,謝夫人生怕珞瑾跟那位跋扈郡主鬧出不愉快,拉著珞瑾問長問短,珞瑾驕傲地揚起小臉:“衣服是六皇子賞的?!彼蓻]撒謊,本來就是慕從錦花錢買的。
能出去逛,還得了六皇子的賞賜,謝家四個孩子皆是羨慕的目光,尤其是謝謖元,特別憤憤不平:“我總陪六皇子玩兒,他還沒賞過我東西呢?!边@話珞瑾不能同意,你倆屬于誰陪誰玩還不一定呢。
謝夫人絮絮叨叨問了一堆才放珞瑾走,四個孩子瓜分了珞瑾帶回來的點心也肯乖乖散去,到底都是孩子,就連一向眼睛長在頭頂?shù)闹x夢華見了外面帶回來的泥人也忍不住拿了兩個。
那件最貴的禮物當然被珞瑾偷偷藏起來,不能被別人拿走,那枚小小的竹青紋玉珮可是她花了大價錢買回來,還差點搭上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就是不知道謝二爺見了是不是會和她一樣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