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謝夢曦小聲喊了一聲錢珞瑾,手在桌子下使勁扯珞瑾的衣服,六皇子要是不愛吃,豈不是算她冒犯了六皇子。
慕從錦真的嘗了一個,看著炸果子進了慕從錦的嘴巴,謝家三姐妹心都提到嗓子眼,只有錢珞瑾還笑吟吟的。
“好吃,和宮里的味道不一樣,你放了什么?”
被慕從錦問話,冬果先福了一禮,誠惶誠恐地說:“奴、奴婢放了芝麻,黑芝麻?!?/p>
“有機會六皇子一定要嘗嘗冬果做的栗子糕,特別好吃!”提到冬果的栗子糕,珞瑾就覺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滴下來。
謝夢華忙制止珞瑾:“宮里御廚什么不會做,你別總在六皇子面前提我們這些粗野點心了?!?/p>
“御廚的點心吃多了也膩,你們府里的倒也新鮮。”
老鄉(xiāng)嘛,總要格外照顧照顧,錢珞瑾不知道慕從錦輕描淡寫的幾句話給了她多大的面子。
謝夢曦看錢珞瑾的眼中都充滿了敬佩,以前她只知道謝夢瑤擅長察言觀色,沒想到這位珞瑾表姐才是高手,初次見面就能摸清六皇子的喜好。
謝夢瑤馬上乖巧地推了一杯茶到慕從錦面前:“六皇子請喝茶,上等茉莉茶?!?/p>
六皇子好像挺好說話的?謝夢曦也壯著膽子跟慕從錦說話:“茉莉是女子茶,六皇子一看就是君子,下次六皇子什么時候來提前告訴我們,我去父親那里討云霧茶,那才是君子喝的茶呢。”
“春燕,把三妹的話記下來告訴三姨娘,看她這個月能不能出得來門?!?/p>
三姨娘是謝夢曦的軟肋,也不管君子不君子了,軟下臉跟謝夢華賣乖,珞瑾也被謝夢曦著急的模樣逗樂了:“你沒聽過惟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么,還敢嫌棄我們女子喝的茶?”
慕從錦看謝家姐妹玩鬧,竟也露出一絲笑意。小孩子總是最好接觸,試探著跟慕從錦聊上幾句就漸漸卸下心房,好像和舅爺家的花逸文二表叔也沒什么區(qū)別。
謝家孩子雖然嘰嘰喳喳鬧了點,比起宮里那些滿腦子都是宮斗的,不知強了多少,在鎮(zhèn)國公府是他難得的放松時間。
花家和謝家的關系非比尋常,熟到連鎮(zhèn)國公府的廚娘都知道嘉裕長公主愛吃什么,可見嘉裕長公主沒少來蹭飯吃。
花家那幾口人的喜好,謝府的管家們都一清二楚,就是六皇子的喜好,免不了要去請教嘉裕長公主。
嘉裕長公主尋思了半天,竟也想不出什么。她這個侄子小小年紀,性子比大人還沉悶,從沒見他對什么欣喜,也沒見他對什么沮喪,按時完成課業(yè),閑了就自己呆著,離誰都是遠遠的,所以嘉裕長公主才時常想帶他出宮轉轉。
當下人來報六皇子正和謝家姐妹愉快聊天時,嘉裕長公主確信自己帶他來算是來對了,謝家的孩子模樣品性都好,給皇子做玩伴也夠資格,孩子本身當然一點問題都沒有,只要她們的娘別有歪心思。
謝夫人還真有歪心思,不過不是對六皇子,而是對花逸文。吃完飯謝夫人也沒讓謝夢華走,帶在身邊要跟嘉裕長公主好好展示下女兒優(yōu)秀。
慕從錦又被花逸文和謝謖元纏上,上午他倆被慕從錦打發(fā)去廚房抓菜青蟲,這是個偽命題,鎮(zhèn)國公府進的菜都是挑選過的,怎么可能有蟲子,兩人翻遍了菜籃子也沒抓到,央求慕從錦給他倆無聊的下午時光找點目標。
慕從錦想到了好主意:“你們不是說上回徒手打豬很英勇么,正好我沒看見,再打次給我看看?!?/p>
能在六皇子面前展現(xiàn)自己的英勇,多好的機會,謝謖元當然不錯過,還熱情地邀請自家姐妹都來看自己跟豬打架。
謝夢瑤是淑女,怎能去廚房那種油煙之地,謝夢曦是君子,也不去廚房,就只有錢珞瑾捧場,第一次見人跟豬打架,珞瑾還很興奮呢。
看熱鬧不嫌事大,珞瑾給出餿主意:“表哥,你上回已經(jīng)打贏那頭豬了,再打一次豈不無趣?不如把場地改了,把豬弄到池塘里去,你跟它在水里比比誰更熟識水性?!?/p>
鎮(zhèn)國公府的嫡長孫和一只豬比游泳,那畫面太美,把錢珞瑾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花逸文從廚房找了兩個冬瓜當戰(zhàn)鼓敲得梆梆響。
慕從錦也止不住笑意,小聲對錢珞瑾說:“你跟他什么仇什么怨?小孩子也不放過。”
“我跟他仇可大了,你沒看他欺負我的時候呢,他就是我享清福路上的絆腳石,說了你也不懂,你是皇子肯定沒人敢捉弄你?!?/p>
慕從錦的笑容變得淡淡的,努了努嘴又說不出口,都消散在花逸文的敲瓜聲和錢珞瑾的笑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