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小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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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王殿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一些其他家眷,就見兩個女童一人一張地往功德箱里塞錢,就連服務(wù)態(tài)度惡劣的小道士都來了精神,叫來兩個年長的道士又搬了一個更大的箱子過來備用。
“都是小錢,沒意思,”錢珞瑾估摸著朱成碧手里的余額說:“一口價,兩千兩銀起,你先放我后放?!?/p>
朱成碧手里就剩下兩千兩的銀票,攥得緊緊的,兩千兩可不是小數(shù)目,朱成碧現(xiàn)在身上這套高調(diào)奢華有內(nèi)涵的行頭加一起也才花了一千多兩,這些是她娘給她的壓包錢,要是都花了……但看到錢珞瑾那副討人厭的挑釁神情,朱成碧腦袋一熱全都放了進(jìn)去,得意地看錢珞瑾:“該你了?!?/p>
錢珞瑾把謝夢曦手里的月餅?zāi)眠^來往朱成碧懷里一放:“相府千金果然大手筆,我甘拜下風(fēng),三妹妹,咱們走?!?/p>
錢珞瑾拉著謝夢曦快步走出去,憋著笑難受死了,一出來就止不住哈哈哈捂著肚子,朱成碧那表情了,就是個大寫的懵逼,不行了,錢珞瑾在顧不得大家閨秀的儀態(tài),和秀喜笑成一團(tuán)。
謝夢曦也一臉小寫的懵逼,她家冬果和她一樣搞不清狀況,主仆二人的智商都還跟不上節(jié)奏,謝夢曦還在糾結(jié)月餅:“表姐,月餅沒了……”
“我的傻妹妹,兩千兩銀子,能買多少月餅?我開個月餅店天天給你做月餅好不好?”
謝夢曦還是想不明白,不怪她,怎么能強(qiáng)迫四歲小孩去理解公務(wù)員收入問題。
都中可是皇城吶,三清觀是吃皇糧享皇室宗族香火的道觀,也算是國有企業(yè)吧,它這里發(fā)生的事能逃過皇帝耳目?反正錢珞瑾不怕,她爹是遠(yuǎn)在衛(wèi)陵的商人,就看朱宰相這個中秋節(jié)過得開不開心了。
謝夢曦是個認(rèn)死理的孩子,死活非糾結(jié)在月餅的問題上:“表姐,你不是說要給祖母和母親帶供福月餅?都被朱小姐拿走了,我們怎么辦?”
“等著,有表姐在還有辦不成的事兒?”
作為一個經(jīng)過社會歷練的職場女性,錢珞瑾對花錢辦事這方面很有心得。不管三清觀功德箱收入多少銀子,那都是觀主的,利潤分配由觀主一人完成,他想給下邊的小道士們分錢那叫體恤下屬,不分也拿他沒辦法。所以看守功德箱的小道士才沒有一點服務(wù)熱情,捐多捐少跟他又沒關(guān)系。
錢珞瑾在側(cè)門外面守著,一炷香的時間,終于等到一個道士從內(nèi)殿出來,正是那個守功德箱的小道士,怎么是個小孩子啊,錢珞瑾有點發(fā)愁,就怕小孩子的大腦發(fā)育程度還理解不了什么叫賄賂。
沒辦法,姑且先試一試吧。
錢珞瑾擺出她對著鏡子練習(xí)千百遍的真誠表情,攔住那小道士:“小道長,來來來,借一步說話可好?”
小道士看錢珞瑾的表情跟防賊似的:“貧道不布道,不解簽,不畫符,不說夢,不占星,不看相。”
“……”
錢珞瑾為什么覺得手癢癢呢,特別想打人,吸氣,呼氣,壓抑住心中強(qiáng)烈的沖動,珞瑾依然滿臉笑容地說:“小道長,我就想問問你,功德箱里的錢你們觀主會分給觀里所有人么?”
小道童想了想,道:“不分。”
機(jī)會!錢珞瑾馬上從兜里摸出十兩銀子,抓著小道童的手,把熱乎乎的銀錠子放在他手里:“這樣,我偷偷給你銀子,別讓你們觀主知道,不就是你一個人的錢了嘛,你再弄幾塊供福月餅給我好不好?”
小道童看看手里的月餅,又看看錢珞瑾,靜默了十幾秒之后才說:“我就是這里的觀主?!?/p>
入秋之后是有點冷呢,這個笑話也有點冷:“不好笑,你要是不干就把銀子還我,我找別人去?!闭f著要去把銀子搶回來,小道童一甩手就把銀子塞進(jìn)道袍寬大的袖子里。
“觀主?觀主!”
一個年長的道士尋過來,面對著小道童說:“觀主,東商師叔布道結(jié)束,讓您過去見見幾位常來我們道觀的香客?!?/p>
錢珞瑾整個小心臟都不好了,這孩子才多大點啊,還真是觀主?完了完了,這家道觀沒前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