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校園里出現(xiàn)了一個仿佛從山溝溝里出來的少年。
路過的人,有不少都好奇地看向被言景則牽著的蔣平修,和牽著蔣平修的言景則。
言景則的室友霍良更是好奇地打量著蔣平修:“言景則,之前沒聽說過你有這樣的朋友啊!”
“你現(xiàn)在聽說了?!毖跃皠t道。
霍良笑起來:“他看起來好??!”
“嗯?!毖跃皠t也覺得蔣平修很小,只要想到這身體的原主竟然壓榨個未成年的孩子,言景則就有點心塞,而被他抓著的,一直在顫抖的手是那么粗糙,這一切更是讓他酸澀不已。
言景則看向霍良:“霍良,我朋友來了,今天就不和你一起吃飯了?!?/p>
“好吧,那等下見?!被袅夹α诵?,先去了食堂。
等霍良走了,言景則看向蔣平修:“平修,你喜歡吃什么?”
蔣平修握緊裝著烤鴨的塑料袋,終于鼓起了勇氣:“景則哥,我……我給你送……送點東西,我……我要走了?!彼@個樣子,和景則哥一起走,一定會讓景則哥丟臉。
“你難得來找我,吃了飯再走?!毖跃皠t柔聲道。
蔣平修這個時間過來,肯定還沒吃飯,大冬天的,他怎么都該讓蔣平修熱乎乎地吃點東西再走。
“我……我……”蔣平修磕磕絆絆的,說不出話來。
而這個時候,言景則已經(jīng)拉著他進了學校食堂。
A大一共有好幾個食堂,但位置相近,而這些食堂都很大,里面出售的東西也多。
原主平常去的,就是最大的一號食堂,現(xiàn)在言景則也把蔣平修帶進了一號食堂。
地上鋪了白色地磚,墻也刷得雪白,中間是大片原木色的桌子椅子,整個食堂看著就干凈亮堂。
蔣平修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鞋子,這鞋是跟他租住在同一套房子里的租戶搬家時扔的,原本屬于一個女孩子,他覺得這鞋沒壞,拿來刷刷就穿了。
這是他最好的鞋子,但鞋子是白色帶粉的,鞋帶也是粉色的,還有點臟了。
他都不好意思踩在這樣干凈的地方。
“你在這里坐一下,我去買點飯?!毖跃皠t對蔣平修道,讓蔣平修坐在一張桌邊,然后拿著飯卡就去買飯了。
他拿了一個餐盤,要了兩份米飯,又要了兩個蔬菜。
A大的飯菜很便宜,他本想多買幾樣吃的給蔣平修吃,但想到自己現(xiàn)在花的錢全是蔣平修辛辛苦苦賺的,他就不好意思花了,最后只買了兩個最便宜的,每份一塊五的蔬菜。
把飯菜放在蔣平修面前,言景則又去盛了兩碗免費的湯,拿了兩個空碗。
端著湯往回走的時候,他看到蔣平修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言景則坐在了他旁邊,笑著問道:“你給我?guī)Я丝绝???/p>
蔣平修點了點頭,腦袋低得更低了,裝著烤鴨的塑料袋被他放在腿上,不安地摩擦。
現(xiàn)在剛十二月,蔣平修七月來這座城市,已經(jīng)在洗車店工作了五個多月。
洗車店是包吃包住的,這五個月,他一直住在臟兮兮的店里,吃老板娘隨便煮的工作餐。
這打包回來的烤鴨,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再好不過的東西。
可是來了學校食堂,蔣平修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以為是好東西的烤鴨,也許根本算不得什么。
這里的學生,一個個端著不銹鋼的餐盤,里面有熱騰騰的雞腿和紅燒肉,他們可以吃得很好。
“我們一起吃吧?!毖跃皠t道,接過塑料袋打開。
烤鴨這樣的東西,本來就是熱著吃才好吃的,現(xiàn)在卻是寒冬。
蔣平修拎著鴨子過來,本來油汪汪香噴噴的鴨子,現(xiàn)在變得格外油膩。
而且這鴨子被人動過,它已經(jīng)少了一個鴨腿,挑剔一點的人,根本不會去吃它。
“它冷了……”蔣平修有點不好意思。
“冷了也是鴨??!”言景則笑道,他用空碗分了兩碗飯出來,又扯下剩下的那個鴨腿給蔣平修:“快吃吧?!?/p>
說著,他還扯下翅膀,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