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硯看不下去了，捅了他一下，“你收斂一點，別太出風頭。”

寧如深從思緒中抽回神，“我？哪里？？”

他明明什么都沒做，完全是一條掛在圍欄上的咸魚！

耿硯看他毫無自覺，恨鐵不成鋼道，“春狩是百官各憑本事在陛下跟前露臉的時候。要是有人能在一會兒的馳逐、投壺上贏過你這個御前紅人……”

寧如深沒忍住，“他也好意思？”

耿硯，“……”

隔了不遠的李應棠“吭哧”漏了聲笑音。

·

場地搭得很快。

搭好時日頭斜照，太陽還沒下山。

圣駕從主帳一路到了看臺，李無廷一身騎裝英姿勃然，端坐在主位之上，帝王貴氣中多了幾分利劍出鞘般的凌厲肅殺。

寧如深遠遠看著，忽然想起李無廷虎口、指節(jié)處都有劍繭。

在御書房里扳他臉那次蹭得他一陣刺癢。粗糲而干燥，像是經(jīng)歷了長年累月，積累成一身武藝。

在他思緒飄忽間，場中禮樂已畢。

百官分文武比試。

寧如深收回神，看一群人跟鯉魚爭餌一樣噗通噗通往上涌，頓時放下心來。

這么激烈，輪不到他。

一顆心還沒落地，忽然聽有人朗聲，“聽聞寧學士君子六藝樣樣精通，請邀一試！”

寧如深：？

他微微睜大眼：還真的有人好意思！

眾人的視線瞬間集中到他身上。

他循著聲音一看，就見三名年輕官員站在場中，為首的人似沖他揚了下嘴角，有點不懷好意的味道。

盧章拱手“禮讓”，“馳逐或是投壺，由寧學士來選就行。”

眾目睽睽之下。

寧如深的唇動了動，茫然中透出幾分局促……

盧章心頭得意，翹首靜待。

寧如深默然了好幾秒，局促地轉(zhuǎn)頭向耿硯求助，“他是？”

盧章：……

眾人：…………

耿硯不忍直視，“你在翰林院的同僚，盧侍講?！?/p>

看臺上。

德全對李無廷笑道，“看來寧大人這腦袋還沒治好?！?/p>

李無廷垂眸看著場中鬧劇，輕輕哼笑了一聲。

場中，寧如深向盧章告了聲罪。

他品著這有備而來的情形，掃過盧章幾人的身量，片刻笑了下，“那就馳逐吧。”

話落，場中安靜。

盧章幾人面有驚怔。

寧如深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挑選馬匹，他摸摸找找尋了匹最溫順的馬，心頭呵呵：

以為他一定會選投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