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深晃去了隔壁院子里。
院中那棵千年菩提高大繁茂,祈福的紅布條在山間隨風(fēng)翩動。
他正揣袖望著,忽然聽一稚聲道:
“施主若想許愿,可得趁早?!?/p>
寧如深扭頭,就看旁邊一小沙彌抱著根大掃帚,正在打掃庭院。他好奇,“為什么?”
“凈喜師傅說了,這棵菩提壽命將盡,等不到年底了?!?/p>
這枝繁葉茂的,哪里像是壽命將盡?
寧如深疑惑地看去,小沙彌笑了笑,“萬物皆有命數(shù),阿彌陀佛~”
他若有所思地唔了聲,突然又想起來,從腰帶里摸出那枚菩提子,“這就是這棵菩提樹結(jié)的子?”
菩提子種類繁多,小沙彌認(rèn)了眼,“喔,是。施主可要好好保存起來。”
寧如深玄妙覷去,“難道它……”
小沙彌,“待菩提樹沒了,它就成孤品了。到時候可相當(dāng)值…功德?!?/p>
“……”原來是增值了!
寧如深看向跟前的小燈泡:不愧是凈喜大師的弟子,和師傅一樣有商業(yè)頭腦。
他和小沙彌叭叭了會兒。
看李無廷還沒出來,就朝隔壁院子的方向望了望。
小沙彌見狀指道,“施主若要過去,從這后面穿過去更近?!?/p>
后面還有近路?
寧如深道了聲謝,從院后穿過:看看去。
…
靜音堂內(nèi),香爐白煙。
李無廷同凈喜對坐,灰漆墻面前擺著玉白瓷瓶,枝葉青翠欲滴。
“陛下所言之事……”
“半個多月之后,就是歲首?!崩顭o廷說,“屆時只需大師批一筆:言朕無妻無嗣,以換得大承福祚綿長,百世昌隆?!?/p>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p>
李無廷看著他,唇抿了下。
凈喜又合掌,“但可以變通。”
“……”
李無廷正松了眉心,忽然聽人道:
“不過,陛下可真想好了?”
他朝人看去,凈喜提醒,“覆水難收,此言一出再無回旋余地。陛下雖無妻嗣,但并非身側(cè)容不得旁人。”
李無廷開口,“朕不要旁人?!?/p>
凈喜靜靜看著他,微笑道,“陛下知他非此間人,若他有一日離去……”
靜心堂內(nèi)安靜了一下。
屋門外,寧如深手抬到一半,震然駐足。絲絲縷縷的聲音沖撞入他腦海,像是有千仞駭浪拍擊在他心頭!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又聽一句堅定的:
“朕也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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