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澡豆加了什么？”她問，一臉的好奇，“好像不是尋常的皂角?！?/p>

“……”宋毓被她這隨性散漫的樣子氣得語塞，但又礙于她手中匕首的威懾，只能抽著嘴角道：“你若喜歡，我送你一籃?！?/p>

“嗯，”花揚很滿意，終于晃了晃手里的刀問到，“是誰要殺你？”

“……”等來了期盼中的問題，宋毓的臉色卻有些挫敗。

這么一趟下來，好像不是她逼著他說，而是他自己上趕著要坦白，對方卻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殿前司是吳汲在管，作為主和派，當年先帝時期他就曾對北伐一事多番阻撓。”

“可是……”花揚蹙眉，“若幕后之人是吳汲，那我就是他們安插在顧荇之身邊的眼線。可是你將窈窈交給林淮景的時候，他們卻選擇以此對顧荇之發(fā)難，而不是……”

話音戛然而止，花揚反應(yīng)過來。

若說百花樓真的是吳汲在把控，既然她的身份已經(jīng)被揭穿，與其去修補一個漏洞，不如將計就計，把她當作棄子，從而洗清自己的嫌疑。

這么一來，似乎吳汲確實很有嫌疑。

“不對，”紛亂的思緒驟然停滯，花揚倏地再靠近了一點，逼視宋毓道：“你還有事瞞著我?！?/p>

宋毓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震了震，但很快便恢復(fù)平靜，掛上了一如既往的淺淡笑意，挑眉道：“如今我的命都在你手里，我還能再瞞你什么？”

花揚也跟著笑起來，那笑意卻透著寒涼，不達眼底。

“你在調(diào)查北伐，顧荇之也在調(diào)查北伐；你要對付吳汲，顧荇之也要對付吳汲?！?/p>

她頓了頓，語氣輕飄卻篤定，“可是你對他卻依然有所保留，說明你還有些事情，是我、是他、乃至于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p>

冰涼的刀尖隨著她的話音游走，從宋毓側(cè)頸的動脈一路滑到他愈發(fā)怦然的心口。

“我猜得對嗎？”面前的女人清淺一笑，一聲略帶疑問的“宋世子”讓宋毓的脊背淋淋漓漓地出了層汗。

他臉上還是掛著熟悉的笑意，玩世不恭、漫不經(jīng)心，但那只藏于水下的手卻默默地拽緊，暗自蓄力。

“世子，”門外傳來管事的聲音，浴桶里的兩個人都怔了怔。

花揚反應(yīng)更快。

她將光著身子的宋毓往前一推，自己躲在他身后蹲下來，同時用匕首抵住了宋毓的后心。

“說話！”她壓低聲音命令。

被花揚看完前面，又翻個個兒看后面的宋世子認命地嘆出口氣，淡聲問了句，“何事？”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回話的人不是府上的管事，而是個清潤舒朗的聲音。

顧荇之拍了拍半閉的門扉，溫聲道了句：“是我?！?/p>

宋毓感到身后的人手一軟，險些一個不留意，將他刺個對穿。方才還苦無脫身之法的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沒等花揚給出指示，他便兀自將顧荇之給喚了進來。

凈室內(nèi)燭火昏暗，浴桶與外間隔著道蘇繡屏風，影影綽綽地透著人影，站遠了實則看不清里面有些什么。

可顧荇之甫一邁入，還是被這里一室的狼藉驚了一跳——地板上到處都是漫溢的水漬，蜿蜿蜒蜒，有些甚至流到了屏風外去。

一個人好好端端的泡澡，大約是無論如何都泡不出這么大動靜的。

除非……

顧荇之蹙著眉，目光落到屏風上透出的那道影。

饒是當下光線晦暗，又有宋毓在前頭擋著，但浴桶到底窄小，擠進去兩個人的話，是如何都藏不住的。

譬如此時此刻，宋毓的身后就無端多了一線璀璨的光斑——那是燭火映照在女子發(fā)簪上的光華反射。

宋毓素來就有沉迷聲色、縱情犬馬的名聲在外。如此場景，怕正是他與那些風塵女子享樂的當口。

顧荇之當即明白了些什么，原本略帶憂慮的神色霎時便沉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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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毓：你就一個問題嗎？！

花：嗯，老實說，對你不是很感興趣。

顧大人受傷臉：你們在…干什么…

BGM：為所有愛執(zhí)著的痛，為所有恨執(zhí)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