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頭也不回地下樓, 樓梯走到一半,就可以看見一樓的情形了,看見林霧仰著頭, 眼巴巴地盯著樓梯,特招人疼。
王野等不及了,干脆撐住扶手翻身一躍,靈活敏捷,穩(wěn)穩(wěn)落地。
“我回來了。”說到,做到。
林霧沒想到他這么速戰(zhàn)速決,一時反應(yīng)不及, 傻乎乎地回了句:“哦。”
“就‘哦’?”王野不滿,敢情剛才那眼巴巴盼著他回來的樣都是假的?
林霧當(dāng)然不是這個意思,著急地想解釋,他之所以反應(yīng)不過來是因為:“你速度好快……”
“……”王野毫不留情捏一把小狼軟軟的臉蛋, “你那些能說會道呢!”
林霧在虎爪的肆虐下,才終于有了王野全須全尾回來的真實感, 情不自禁伸手撲棱撲棱大老虎的腦袋:“回學(xué)校,回去都跟你說。”
王野又想親他了, 但旁邊這位實在擋光,忍不住蹙眉瞥一眼。
“你看我也沒用,”石浪舉起手里的設(shè)備,“你不錄信息,我就得一直在這兒守著。”
林霧忽然“啊”了一聲。
王野立刻收回注意力:“怎了?”
林霧:“我把原思捷他們給忘了!”
王野:“原思捷?他們?”
“原思捷, 葛亮, 江潭,”林霧懊惱,“我們一起來的, 他們還在外面等我信兒呢?!?/p>
“你是說這幾個么?!甭涞卮胺较騻鱽砺曇?。
林霧和王野一齊轉(zhuǎn)頭。
高個男不知什么時候站到落地窗外了,他身后是一排黑衣人,而在他和黑衣人之間,則是被全部包抄,一個都別想漏網(wǎng)的一二三四五六位同學(xué)。
高個男讓開C位,使林霧和王野能更直觀地看見那六位。
原思捷,葛亮,江潭。
夏揚,李駿馳,任飛宇。
石浪和林霧說:“看熱鬧的好像比你預(yù)期得多?!?/p>
林霧懵逼:“你們怎么也……”
“他干的!”葛亮立刻指向原思捷,出賣隊友的傳統(tǒng)藝能十分嫻熟。
原思捷有些抱歉地看向林霧:“雖然你說一定可以把王野帶回來,但畢竟凡事都要有兩手準(zhǔn)備才穩(wěn)妥,所以我擅自找了外援,想著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不過有一點我要聲明——”原思捷轉(zhuǎn)頭看向下一任背鍋俠,“我只找了夏揚?!?/p>
夏揚莫名其妙接了鍋:“……我恁么知道你發(fā)的語音是嘛,直接按了就是外放行嘛!”
任飛宇點頭:“我證明,我就是這么聽見的?!?/p>
“我不是,”李駿馳秉公無私,“我在外面呢,夏揚給我打的電話。”
夏揚:“……”說好的宿舍兄弟心連心呢!
來都來了,追究怎來的已經(jīng)沒意義了,林霧現(xiàn)在就想知道:“那你們啥時候到的,一直在外圍嗎,還是……”
葛亮說:“一開始在外圍,后來突然發(fā)現(xiàn)巡邏的那些都騷動了,突然又來一大幫黑衣人,突然就虎嘯狼嚎的,我們哪還能等,立刻過來了!”
林霧咽了下口水:“然后……”
“別然后了,”夏揚神情前所未有的復(fù)雜,“我們嘛玩意兒都沒看見。嘛東北虎,嘛叢林狼,嘛大變活人,嘛你蹭我我親你,我們一點都不知道?!?/p>
林霧:“……”
王野:“……”
“不是要簽保密協(xié)議么,”江潭看向高個男,“就在這兒簽?我?guī)Я松矸葑C,需要嗎?”
葛亮:“你也太淡定了吧!”要單是倆人親親,他還不覺得什么,反正狗糧早就吃上了,但這可是虎狼變身啊。
夏揚更迷惑的點是:“你為嘛會在解救同學(xué)的時候隨身攜帶身份證?”
“這有啥,”李駿馳從口袋里帥氣夾出自己的證件,“我也帶了?!?/p>
夏揚:“……”
他要認真考慮和這個只知道拆臺的家伙斷絕室友關(guān)系的可能性!
兩個宿舍,八個人,鬧哄得別墅客廳像階梯教室。
石浪一邊忙著錄信息,簽協(xié)議,一邊真心佩服老師們。他才面對這幫家伙一小時,就想掀桌,難為老師們天天面對一班,甚至幾班學(xué)生。
可同學(xué)們自我感覺很良好,錄信息的間隙,孜孜不倦挖掘虎狼背后的秘密。
原思捷:“所以林霧你在長白山的時候就變了?”
葛亮:“野哥你這不行啊,大老遠跑山上還沒人家成功……啊——”
李駿馳:“挨踹了吧,你得學(xué)習(xí)說話的藝術(shù)。王野,你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啊——”
葛亮:“野、野哥,人家不是咱宿舍的……”
任飛宇:“沒事沒事,咱們都是兄弟了,而且林霧還和王野……”
李駿馳:“林霧,你對象踹娘家人,你管不管?”
林霧:“……”
夏揚:“我說爺們兒,有點正事兒行嘛,獸化覺醒啊,今天是林霧王野,明天就是你我他!”
石浪:“這個并沒有明確……”
葛亮:“???那不行啊,我不要,哈士奇太傻了!”
原思捷:“別這樣,你如果都承受不了,江潭該怎么辦?”
石浪:“我說了,獸化覺醒目前還……”
江潭:“我不介意。蚺化后的冬眠和夏眠應(yīng)該更方便,而且節(jié)省食物和出行,低耗環(huán)保?!?/p>
任飛宇:“我也不介意……我還挺想在天上飛一飛的……”
李駿馳:“我可是最古老的優(yōu)良品種,駿馬奔馳,帥的一匹!”
“砰!”
突如其來一聲。
空氣立刻安靜,八位同學(xué)循聲而望,破窗一角原本掛著的粘連碎玻璃,二次粉碎脫落。
石浪站在徹底干凈的空窗框前,然而雙手空空如也。
男人微笑,淺淡色的眼眸像陽光下的海水:“現(xiàn)在能認真配合我們工作了嗎?”
夏揚:“你把武器藏哪兒了……”
石浪:“閉嘴?!?/p>
八位同學(xué)被獸控局“護送”回學(xué)校時,天已亮了大半。
盛夏的白晝總是來得早些。
校慶的彩旗還沒摘掉,迎風(fēng)飛舞,路上不時可以看見同樣往宿舍區(qū)回的,那是校慶后徹夜歡聚的同學(xué),嗨的時候多快樂,現(xiàn)在的步伐就多虛浮。
對于他們,校慶夜剛剛過去。
可對于333和509的伙伴們,校慶好像已經(jīng)很遠了,這跌宕起伏的一夜,仿佛一個世紀(jì)那樣漫長。
“我們先上去了?!彼奚針堑紫拢冀荽砹硗馕逦?,體貼地拍拍王野肩膀,“你們慢慢來,不著急?!?/p>
微熱的晨風(fēng)吹過,宿舍樓下只剩王野和林霧兩人。
林霧第一次慶幸自己比王野矮了幾公分,所以他一點不用閃躲,大大方方平視,就可以避開王野的眼睛。
王野:“你瞅哪呢,看著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