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糟糕,這里都關(guān)了!”
拜地圖所賜,沈遲對這個空間簡直比大部分研究員還要熟悉,來之前他就已經(jīng)將地圖畫出來給紀(jì)嘉,紀(jì)嘉的記憶力十分不錯,很快就記下了地圖,四通八達的金屬建筑中到處都是攝像頭,但紀(jì)嘉找的不是攝像頭,這些木偶鼠堅硬的牙齒能啃噬任何東西,金屬也不例外,她找的是埋藏起來的電線,很快,幾乎所有的電線都被那些個頭很小靈巧迅捷的木偶鼠咬斷。
侯飛的臉色一白,他按住耳機,就聽到耳機那頭一陣兵荒馬亂,心頭頓時一陣狂跳。
“侯博士,你們自己注意,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的攝像頭都滅了,只在接近余博士方向的研究室里還有備用電箱,余博士一行人暫時無恙?!?/p>
話音剛落,很快所有的攝像頭都一片漆黑,包括馀慶他們那邊的幾個。
“媽的!”侯飛的神情很難看,以他的城府修養(yǎng)都忍不住一把扯下了耳機扔在地上,狠狠罵了一句臟話。所有的攝像頭都滅了就意味著上頭那些人再也沒法給他們?nèi)魏螏椭约哼@一行人只能自求多福。
“怎么了?”研究院的水系異能者姜淑朝他看來。
侯飛沉著臉說:“攝像頭都滅了,好像是電路被切斷。”
沈遲拿起千機弩,對準(zhǔn)那只體型碩大的青蛙,“三階的進化青蛙,大家靠近的時候小心?!?/p>
蔚寧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沒錯,就是這個人,仿佛只有他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這種感覺才是完滿的,之前一直似乎缺了點什么,他卻找不到答案,原來,缺的就是他這個人。
“呱!”
鮮紅的長舌快到不可思議,幾乎所有人都只看到一個殘影!
“包恒!”祁容翠叫了出來,一個巨大的火球狠狠朝那只巨蛙砸去!
包恒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只足有兩米多長的蜥蜴,有力的尾巴在這只進化蛙卷著他試圖吞進肚子里去的時候狠狠拍了一下它的下顎。
但這并沒能阻止它將他吞下去的決心。
“嗖!”
奪魄箭!
“呱呱!”火球觸碰到它潮濕的身體灼傷了一塊皮膚,它卻并沒有驚怒,反倒是沈遲的一箭讓它整個兒跳了起來。
它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可悲的是它的身體太大了,根本不適合這么狹窄的甬道。
沈遲面容淡定,又是一發(fā)奪魄,后跳退步,連著一發(fā)奪魄。
然后站定,千機弩爆發(fā)出一陣明光——
追命箭!
巨蛙龐大的身軀瞬間爆開,粘稠的液體四濺,蔚寧飛快后退,余光卻見到沈遲將沈流木和紀(jì)嘉死死護在身后,不知道為什么心中就是一擰,盯著沈流木和紀(jì)嘉的眼神有些冷。
總覺得,有誰搶走了屬于他的東西。
退得稍慢的幾個人被進化蛙的粘液濺了一身,尤其是被它吞到肚子里去的包恒,幸好身為蜥蜴變形人,他本身皮糙肉厚,才能完全沒事兒,這些粘液有毒性,但并不像那個毒女那樣致命,有沈流木在,幾乎所有人都沒事。
侯飛關(guān)閉了第一個通風(fēng)口,控制端被毀,他必須要手動才能關(guān)閉。
繼續(xù)前行的氣氛已經(jīng)變得壓抑,因為這一路,充滿著他們自己都無法預(yù)料的危險,在這個漆黑、陰暗,甚至帶著潮濕的地下研究區(qū)域,任何一個角落都可能竄出對他們造成威脅的生物,誰都沒有這個閑心在此時再交談。
手電的光束往前方照去,似乎有一道黑影閃過。
然后,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那清脆的笑聲,笑得人心里發(fā)毛。
手電的光畢竟太狹窄了,根本看不清四周,他們之中又沒有光系異能者。
明月抿了抿唇,在沈遲的示意下扔出一道符箓,“急急如律令,敕!”
漸漸的,一簇光緩緩漫延開。
“光明符我只有五張,每一張能持續(xù)七分鐘,所以要省著點用。”明月清冷的聲音響起。
這種光一開始并不強烈,但很快就變得越來越明亮,好似照顧人眼睛的適應(yīng)程度一樣,眨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照亮了整個空間!
他們站在一條走廊里,左右都是透明的玻璃,應(yīng)該都是研究室,一旦看清了四周的環(huán)境,他們寧愿沒有看見!
只一眼就足以讓人毛骨悚然!
前、后、左、右,無處可退無處可躲!
前方是一只巨型蜘蛛,它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網(wǎng),一層又一層的蛛網(wǎng)看上去比他們之中李亞的網(wǎng)可要厚實多了,因為體型巨大,連那些腿上的絨毛都看得十分清楚。
后路是一個更詭異的東西,一只長著人臉的蜘蛛?還是長著蜘蛛腳的人?那張臉看著還是個孩子,絕對不會超過七八歲,一團稚氣,白嫩可愛,他吊在一根手指粗細的蛛絲上,眾人想到剛才從他的腳下走過來,就覺得心底有點發(fā)毛。
但最叫人惡心的是左右玻璃里的生物,左側(cè)的研究室玻璃已經(jīng)被打碎里,一個穿著白袍子的女人正幽幽看著他們,她的衣服上寫著012,12號實驗品,如果只是一個女人,當(dāng)然沒什么可怕,可怕的是她的眼睛血紅,一雙尖尖的利齒齜在外面,袍子下面露出的不是一雙腿,而是一條巨大粗壯的蛇尾。
比起重慶研究室的蛇人,這個蛇女一看就知道攻擊性更強,那條蛇尾足足有三四米長,成年人的腰部粗細,單就形象而言,就足以上和平年代的那些恐怖電影。
但最叫人驚懼的卻是右側(cè)實驗室里的生物,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實驗室里居然有一半都灌注了水,原本的那些桌椅電腦儀器等等都漂浮在水面上,里面有一只半人高的生物,它非但不難看,反而十分美麗,透明的身軀自如地伸展著,透著淡淡的幽藍,如同在水中起舞的仙子。
侯飛的臉色煞白,他差點直接摔倒在地,害怕的卻不是其他,正是這只極其美麗的生物。
“箱型水母!”
箱型水母擁有世上最令人痛苦的毒刺,它在和平年代就一直位于世界十大最毒動物之首,超過了所有的毒蛇、蝎子甚至是蛇,與它美麗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它的劇毒和危險,以及能給人類帶來的極致痛苦。
不要說是進化的箱型水母了,哪怕是普通的箱型水母,都能在幾十秒內(nèi)毒死人,并讓他在無邊的痛苦中死去。
嘩啦啦,玻璃瞬間碎裂,這只進化的箱型水母順著朝他們傾瀉而出的水流,如同一條純潔美麗的紗裙,迅速飄來。
越是了解,越是知道他們目前身處的位置有多么危險,侯飛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在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蔚寧的視線一瞬間模糊,卻仍然可以看到一手抱著沈流木一手扯著紀(jì)嘉和明月的外衣帽子,將他們迅速往后拉去的沈遲。
似乎有那么一刻,他好像回到了夢中。
憤怒又絕望,仿佛想要的東西永遠也不會得到。
蔚寧向來是個追求完美的偏執(zhí)狂,如果得不到——
他寧愿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