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笑了笑,“等你的異能等級提高之后,也會越來越強的,不過你是弓我是弩,本來就有點不同吧。”
只是一天下來,沈遲就有了一個無比崇拜他跟前跟后的小尾巴,沈流木的臉色陰沉得厲害,但很快就眼珠子一轉(zhuǎn),甜甜笑著說:“魏冰哥哥,你陪流木玩一會兒吧!”真是有病,居然叫胃病!這人實在是從名字到人都討厭!
魏冰爽快地說:“好?。 ?/p>
沈遲警告地看了沈流木一眼,然后才看了看黑下來的天色說:“我去找點吃的。”
明月眼睛一閃,肅然地點點頭,“放心好了沈叔叔,我會照顧好嘉嘉和流木的?!?/p>
“好。”
沈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走到無人的地方——
神行千里!
到這個世界之后,他還是第一次使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技能。前世如果不是暴露得太早,他怎么會在那種時候連神行也無法用得出來?
目的地:中俄基因科學(xué)研究所。
在研究所中沈遲借著地圖的指引,只繞了一會兒就找到了想找的地方,看著那些熟悉的不同型號的針筒,他眼神沉靜。
成海逸他們到底還是沒敢回到研究所去,連楊榮輝也不敢確認(rèn)那些實驗品們到底還剩下多少,雖然他斷定他們的實力并不太強,但除非必要,他不想再冒險了。奉節(jié)城內(nèi)全是喪尸,研究所的所在地很僻靜又無人打擾,他們只敢在研究所附近的山坳里駐扎,好幾個團隊都自帶帳篷,在外圍點起篝火再輪班值夜,入夜之后,楊榮輝他們?nèi)说篃o所謂,其他異能者看著夜色里陰森幽暗的研究所,都有點心中發(fā)寒。
但一個人都不敢說。
項靜陪著那三個俄國人坐在篝火旁,神色憂郁,經(jīng)過這一趟,她對成海逸的心思莫名淡了許多,原就不能嫁人的,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反倒讓她松了口氣,只是仍然有些憂心忡忡,她有種預(yù)感,他們的任務(wù)恐怕是要失敗了。
成海逸幾乎不敢讓楊榮輝離開自己的視線,時時刻刻陪著他,相比較而言凌智軍他們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研究所的人只剩下楊榮輝和凌智軍之后,就沒人再管李亞峰的死活,幸好現(xiàn)在是大冬天,否則恐怕他身上的臭味都足以熏死人了。
這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留在帳篷里,楊榮輝出去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成海逸當(dāng)然也陪著他,離開白帝城回到研究所附近之后,凌智軍的情緒就好多了,雖然還有點驚魂未定。他只是個普通人,做科研的時候可以幾天不睡覺,但和現(xiàn)在的狀況是不同的,這種持續(xù)高壓的情況下一直不敢合眼到底讓他精神萎靡,憔悴得厲害。
似乎是風(fēng)撩起了帳篷的門簾,讓里面的凌智軍冷得一個哆嗦,他睜開困頓的眼睛定睛看去,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不禁嘟囔了一聲又裹緊了毯子。
李亞峰的神色驚恐,凌智軍沒有看到,他卻已經(jīng)看到了那個身影!
他來了!
在凌智軍剛剛放松下來的時候,一支金屬針筒直接刺進(jìn)了他的脖子。
沈遲的神色冷漠,這是他十分熟悉的麻醉劑,當(dāng)年研究所的人需要用迷倒一頭大象的分量來給他注射,而且因為他身體的特殊性,是十分鐘一針,他實在是對這種針筒刺入的位置和這種干脆利落的感覺太熟悉了。
凌智軍很快就昏迷過去。
外面亂了起來,沈遲的眼睛在黑暗中明亮冷靜。
研究所中還有許多實驗品,他只是將楊博士他們回到研究所附近的消息以特別的方式告知了他們,他們就不顧一切地前來。
這種恨沈遲太了解了,他們的模樣和被迫扭曲的性情導(dǎo)致他們根本就無法再回到人類之中,與其這樣在研究所中缺衣少食互相殘殺致死,還不如為復(fù)仇拼一把,雖然不管哪種命運都一樣可悲。
沈遲一手拎著凌智軍一手抓著李亞峰,飛快地趁亂離開了營地。
根本沒人關(guān)注這兩個人,哪怕他們也是研究所的人,在他們一個個死去的時候,成海逸幾乎將所有的心力都放在楊榮輝的身上,有一件事沈遲從一開始就挑明了,他的任務(wù)從來都只有楊榮輝一個人而已,其他研究人員的死活根本無關(guān)緊要。
只要看緊了楊榮輝就行了。
等凌智軍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銀白的屋頂,他一時愣了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哪兒。
但很快他就睜大了眼睛——
這里是研究所!
他剛想動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都被束縛帶給緊緊捆住了!就這么被捆在了他熟悉的實驗臺上!就在這里他曾經(jīng)“處理”過許多的實驗品,他知道這些束縛帶都是特制的,哪怕是力量系異能的人都不能掙開,而現(xiàn)在,他自己正躺在這張實驗臺上!
一側(cè)頭,他就發(fā)現(xiàn)李亞峰和他并排躺在另一張實驗臺上,滿臉驚恐絕望地看著自己。
“呵呵?!钡统涟祮〉男β晜鱽?,“啪”地一聲燈被打開了。
這個實驗室有著獨立供電箱,在楊榮輝他們離開之后,那個靠著水力發(fā)電的小型發(fā)電器還在持續(xù)工作。
面前的場景讓凌智軍寒毛直豎!
那些穿著骯臟白袍的實驗品們正圍在他們的旁邊!
凌智軍知道他們之中大部分有怎樣的攻擊性,他們比喪尸更殘忍,他們還擁有人的智慧!他們需要食物,而這座研究所里哪里有那么多的食物,看著那熟悉的豹女齒縫里的暗紅色,他立即大叫起來:“放過我!放過我吧!不是我抓你們的!是——博士!我們只是做他交代下來的實驗——只是完成他交代的工作而已!放過我……”
他瘋狂地大叫著,掙扎著,而那只豹女已經(jīng)彎下腰,狠狠地從他的身上撕咬下一塊皮肉。
鮮血四濺!
他尖叫著,可那些昔日為他案上魚肉的實驗品們,已經(jīng)齊齊朝他撲來。
半個小時之后,沈遲就回到了白帝城,手中提著一只從游戲背包中取出的進(jìn)化狍子,這是他很早以前就獵到的,但是只要放進(jìn)游戲背包,就永遠(yuǎn)新鮮無比,甚至還鮮血淋漓。
“我們的晚飯有了?!彼ǖ爻齻€孩子說。
一個大漢大笑著感嘆:“看人家,短短半個小時就逮到一只狍子,小魏,你啥時也有這種本事?”
“別開玩笑了?!边@么短的時間,魏冰看那邊一大三小的眼神就有了些古怪,恨不得離他們遠(yuǎn)遠(yuǎn)的才好,他才不想說以自己在末世里三四年充滿血腥的經(jīng)歷剛剛都差點被那幾個變態(tài)的小孩給嚇?biāo)馈?/p>
哪怕沈哥再厲害再值得崇拜,魏冰還是決定離他們遠(yuǎn)一點……
半個小時,哪怕是和平年代,都不可能往返白帝城和研究所的所在地,更別說是現(xiàn)在這個路上充滿不確定性的末世了。
多么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他的目擊證人足足有二十幾人呢。
沈遲的眼神不著痕跡地瞥過某兩個人,他知道,哪怕那兩個人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來,事實上他們都是成海逸的人。
這幾天的觀察沈遲已經(jīng)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果然,上頭不可能蠢到只派成海逸一個人來完成這么重要的任務(wù),這里有兩個,恐怕在成海逸他們那邊還有好幾個一定都是成海逸的人,比如那個風(fēng)系異能者鮑小梅。
這一晚他們幾乎大家都沒怎么休息,直接在院子里點了篝火談天說笑,成海逸帶著其他人走了之后,剩下的人反倒輕松自在起來,大聲笑著,吃著烤肉喝著啤酒,回到了正常的外出任務(wù)模式中,再也沒有那么壓抑。
直到沈流木在沈遲的懷中睡著,明月和紀(jì)嘉也靠在一起閉上了眼睛,他們四個人一晚上都和其他人在一起,完全沒有離開他們的視線。
而楊榮輝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凌智軍和李亞峰的失蹤,他的臉色鐵青,指尖顫抖得厲害。
他覺得自己就好似之前的凌智軍一樣已經(jīng)瀕臨崩潰!
現(xiàn)在只剩下他一個了!他有一種感覺——
自己是最后一個!這個人不會放過自己的!
就在今天晚上!
楊榮輝第一次覺得離死亡如此之近,冷得他幾乎要渾身發(fā)抖。
在肆意奪走別人生命的時候,他從來不知道死亡是一件這么可怕的事情。
直到終于輪到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