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蓓就陪著崔小姐吧,同樣的道理,現(xiàn)在跟蹤狂不敢進屋子了,但既然是早就內(nèi)定的npc,還剩這么多時間不信他就這么茍著?!?/p>
李立張了張嘴,其實想再提醒她一句,不管現(xiàn)在走勢怎么好,怎么看似邱老師崔小姐她們都有所頓悟積極的改變自己現(xiàn)狀,怎么一步步過得更好。
可到了第七天,還是一切歸位,該死的都會死。
他覺得祝央這年輕女孩子雖然大小姐脾氣,又不講理又老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但短短幾天發(fā)生的這么多事下來,人是真的不錯,至少比一些嘴上說得好聽的強多了。
可能幫的真的已經(jīng)幫了,而且只是圖個問心無愧而已,那些人有自己的命運,真已經(jīng)夠了。
但此時祝央仿佛是看穿了他的顧慮,擺擺手道:“怎么說你就怎么去做,我自有用意?!?/p>
李立想了想也是,她一貫奇思妙想不少,反正也不算什么難事,就照她說的做了。
待李立和汪蓓分別走后,祝央便和陸辛出了門。
祝央覺得其實現(xiàn)在最不確定,變量最大的反倒是一開始最不起眼的高中生這條線。
其他三家雖然鬧得最雞飛狗跳,但倒是什么線索都擺在明面,只有吳越這邊違和感重重。
而且昨晚吳越居然一晚上都沒回來,因為白天在他房間發(fā)現(xiàn)了詛咒用品和死嬰,又立馬傳來了霸凌他的人的死訊。
恐怖游戲有一點區(qū)別于現(xiàn)實的好處就是,邏輯面和因果關(guān)系挺狹窄,和關(guān)鍵人物扯上關(guān)系的事件就不可能是意外,也方便順藤摸瓜。
既然房子里找不到吳越,那么他們就干脆動身去他的學校找他一敘。
她們?nèi)サ臅r候是上午大課間,學生需要做操,因祝央這氣勢,本就進出不嚴格的保安半點沒攔就讓他們進了學校。
一進去就看見操場上學生站得歪歪扭扭毫無精氣神的比劃手腳貌似在做操。
不過這所學校校風挺糜爛,顯而易見!
操場一眼望下去這些高中生把頭發(fā)染成夸張顏色的居然不少,非主流殺馬特比比皆是。
而做操的不多,男生女生打情罵俏的倒是不少,祝央甚至看見好幾對情侶男生背著女生在轉(zhuǎn)圈。
她忍不住嘖嘖感嘆道:“年輕真好,什么豬蹄子都愛得進去?!?/p>
“咳——”陸辛重重的嗆咳了一聲,隱約感覺喉頭傳來一股腥甜。
等做完操人群散去,祝央本想拉幾個人問問吳越在哪個班,沒料到卻先一步撞見昨天和他們通過電話的那個混混學生。
他見到祝央他們就跟見鬼一樣,頓時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但又不敢逃,只得繃著頭皮硬打招呼道:“姐,哥,你們來這里干嘛?有吩咐打電話就是了,親自跑一趟這麻煩的?!?/p>
祝央嗤笑:“喲,今天你居然沒逃課?!?/p>
黃毛頓時垮下臉來:“這不是東子死了嗎?我媽知道我平時跟他玩一起,怕我也跑出去亂來出了意外,今早是揪著我看著進的學校?!?/p>
祝央并不關(guān)心這些,又問:“吳越呢,他在哪個班?今天來學校沒有?”
黃毛正要回答,就聽到有個聲音叫他,回頭看到一群人沖他這邊走了過來。
這伙人男男女女足有□□個,各個流里流氣臉色囂張,看黃毛的反應應該是平時走得近的,顯然是在學校里橫著走的小破孩兒。
為首的一平頭男生長得高壯,不過長得有點急,十幾歲的年紀愣是長出了三十歲的滄桑。
他摟著一個燙了紅色細波浪頭,畫了濃濃黑眼圈的女生。
看到祝央,一行人眼前一亮,為首那個一把勾過黃毛的脖子——
“哎喲,什么時候認識的美女?也不告訴我們,吃獨食也不怕噎死?!?/p>
隨即便自說自話對著祝央道:“美女,你哪個學校的?馬上中午了一起去吃飯唄,晚上咱們還要去k歌,賞個臉不?”
后面一群人便站著起哄,但平頭摟著那女孩兒就不樂意了,周圍幾個女孩兒也是。
便陰陽怪氣道:“還學校呢,你看這老女人,起碼得有二十幾了吧?你指不定還得管人叫阿姨呢,你泡得下嗎?”
平頭就是喜歡看女人吃醋,正要說什么哄哄人。
這邊祝央?yún)s開口了:“我來的是學校吧?還是這兒真這么有容乃大有教無類?”
“怎么一個看著站街經(jīng)驗不低于十年的女的會在這里跟我說話?”
那群人沒料到她一張嘴就是這么毒,抽了一口涼氣。
祝央輕鄙的看著那平頭和紅頭發(fā)女孩兒:“麻煩臭水溝的耗子跟水蚤別隨便跟人搭話好嗎?”
“雖然平等待人比較政治正確,但我是階級主義者。是什么讓你們以為我這種人在任何前提下是會跟你們這樣的垃圾同框?”
“老實說你們每天上學就沒有聞到周圍的臭味嗎?對,就是回收了你們樣的玩意兒。為了避免你們這種垃圾無所事事走外面污染街道環(huán)境,學校做出了多大犧牲?”
“一想到學校也無能為力的時候,一批一批你們這樣的垃圾還是得流入社會。拉低全人類的智商,給犯罪事業(yè)添磚添瓦,就恨不得出臺劣等基因淘汰法?!?/p>
“所以但凡還剩點作為渣滓的骨氣,就捂著臉,閉上你們的臭嘴,堵住制造廢氣的鼻孔,麻利的滾出我的視線,不然我可以幫幫你們?!?/p>
這群混混男女,平時跟人罵街比這臟一百倍的話都聽過,但都沒有這會兒來的難堪憤怒。
這女的長得漂亮穿著講究,又一股子的鄙視挑剔,一看就是有錢人。
這些混混對來自于自己不可能達到的,高人一等的人的鄙視奚落,是格外在意的。
尤其那紅發(fā)女孩兒,頓時就惱羞成怒了。
一把撇開肩膀上的胳膊就要走過來扇這□□的巴掌——
“就你他媽敢嘚瑟是吧?也不看看這里是誰的地——”
話沒說完,旁邊教學樓的一扇滑窗玻璃突然脫落掉下來,直直砸到紅發(fā)女頭上。
尖銳的玻璃從頭頂直插而入,紅發(fā)女此時的表情還帶著羞惱的戾氣。
然后一大塊玻璃突然從她嘴里捅出來,將她的臉幾乎割成了兩半。
周圍空氣一片死寂,幾乎是隔了好幾秒,才有涓涓的血流混雜著黃白的漿液從嘴里伸出來那根玻璃尖上流下來。
就像工藝水龍頭一樣!
“啊————”
不知道誰的嘶嚎劃破了空氣,周圍頓時發(fā)出驚恐尖銳的呼聲,剛圍在一起的人連連后退。
祝央也有點始料未及,她沒料會是這樣,但這也幾乎肯定了這女生,乃至在場這是多個人,都有過霸凌吳越的經(jīng)歷。
這起霸凌事件的波及人數(shù)范圍要比他們想像中更廣。
趁著混亂,祝央和陸辛離開了學校,臨走前再次找已經(jīng)精神恍惚的黃毛確認了一下,果然吳越今天也沒有來學校。
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吳越,不過措手不及的事實確實打破了祝央他們來這兒以來一貫的悠哉從容。
然后吳越又獨來獨往不和他們產(chǎn)生交集,且好兩天沒待在租房,一時半會兒居然無從下手。
晚上回到別墅,果然那小子今晚還是沒回來。
李立他們聽了祝央他們今天經(jīng)歷的事,不可置信道:“他這是想躲起來咒殺光十幾個人?”
汪蓓摸了摸胳膊:“就算我不懂這些,也知道普通人要靠詛咒弄死這么多人,恐怕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吧?關(guān)鍵是請神容易送神難,能替他殺這么多人的存在,會是什么好東西?”
“這,說好的所有房客是鬼,中途又加了兩個鬼魂,現(xiàn)在還要來一只邪神或者怪物?這破游戲到底把難度調(diào)成什么神仙模式了?”
祝央漫不經(jīng)心的瞟了陸辛一眼。
陸辛歷經(jīng)重重生死到現(xiàn)在,早不把游戲的難度當回事,可祝央這一眼卻讓他自覺皮一緊。
晚上吃完飯卻看到房東拿著一個鏟子從外面回來,滿身都是泥,臉色也不好看。
李立見狀開玩笑道:“喲,老肖你這架勢,跟剛?cè)ヂ裢晔貋硪粯??!?/p>
平時一副樂呵呵笑臉什么玩笑都開的房東現(xiàn)在卻沉默的看了李立一眼,隨即視線又轉(zhuǎn)向了祝央。
最后還是沒有說話,默默的回了房。
祝央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均有著意味深長的默契。
這天晚上祝央做了個夢,夢到自己站在洗漱池那邊,突然里面有只手拼命的敲鏡子,在喊救命。
祝央才把房東太太塞鏡子里,一開始還以為是那婆娘不消停。
后來發(fā)現(xiàn)不對勁,那只手臂著實要纖細年輕得多,隨后才是一張臉慢慢的顯現(xiàn)出來。
是她第一次在這里見到的那個女鬼,那個失蹤的女孩兒,她張嘴,飛快的沖祝央喊了聲‘救命’!
然后怕又被拉出來打般立馬又消失了。
夢做到這里祝央就醒了過來,她抽了抽嘴角,不由得有些反思。
那,那天晚上,這女孩兒出現(xiàn)的第一次,該不會原本就不是想攻擊,而是在求救吧?
這么醒著有突然有點想上廁所,祝央便穿上棉拖鞋出了房門。
從廁所出來洗手的時候,回憶起剛剛做的夢,她越想越覺得不對。
按理說那女孩兒被害死藏尸,如果真想讓人找到她的尸體,解放被禁錮的靈魂的話,給人托夢就該暗示她在哪兒啊。
哪怕是被做成化肥埋后院,你得有目的性啊。
當時作為兇手的房東兩口子還是人類,難不成能跟她一樣能把人藏鏡子里不成?
正打算回房間,腦中卻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可能。
鏡子?
她看了眼這洗手池的鏡子,洗手池配有三個水龍頭,可以同人讓三個人洗漱,所以鏡子很大。
足有半米多高,一人長,如果要藏個人在這里面——
祝央抄起旁邊邱老師用來洗冬□□服的洗衣棒,實木堪比棒球棍粗的棒子一下砸鏡子上。
沒有太大的玻璃破碎的脆響聲,因為玻璃后面是實心水泥,又用膠水牢牢黏住,所以敲碎玻璃并沒有什么動靜,甚至玻璃破碎后還黏在墻上,需要一塊一塊的去撕。
祝央并不意外,當初警/察來搜查的時候肯定也敲過。
她扔開木棒,沒有直接去撕玻璃,不想割傷手指,好在找到了一把不知道誰洗完水果落在這兒的小刀。
沿著列痕刁開碎玻璃,一開始一無所獲,等到祝央刁落一大片,自己都快失去耐心時。
突然碰到一塊地方的玻璃,還沒用力它的掉了下來。
然后祝央便看見一張被水泥封住,但依稀可以看出輪廓的人臉。
人臉的眼睛還是睜著的,只不過也被水泥糊住了,所以永遠一眨不眨的看著前方。
而這個位置,如果去掉鏡子,就相當于每當有人站在左邊第一個水龍頭洗漱完臉照鏡子的時候。
便有有個被糊在墻里死不瞑目的女孩兒和你直接對視。
正巧這個水龍頭還就是祝央慣常用那個。
她臉上閃過一陣別扭,而就在此時,她聽到身后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對方雖然極力放輕,但無奈木地板實在不配合。
祝央回頭,就見房東拿著白天那把鏟子,一臉陰森的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