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走之前說想上個廁所的李立回來之后,便神秘兮兮的對他們道:“你們猜我剛剛看到誰了?”
見沒人耐煩這套,便正經(jīng)道:“剛剛我看到高中生了,鬼鬼祟祟的提了一包東西從一個房間出來,這都凌晨四點了,難怪之前這么大動靜他都沒開門,原來壓根沒在房間里。”
這倒是個值得重視的消息,祝央問:“那房間是干什么?你去看了嗎?”
“沒能進去,正想開門呢,就有醫(yī)生上完廁所回來把我趕走了,我估計那高中生是藏在這附近掐準了房間里沒人去偷了什么?!?/p>
“還有我瞟了一眼,那房間門牌好像寫的醫(yī)療廢棄物存放室。他該不會想偷針頭扎別人報復吧?”
正琢磨著,房東把車開過來了,他今天也是跟著折騰了大半晚上,所以回到家停好車就自顧自回房補覺了。
這會兒已經(jīng)快五點了,夏天天色亮得早,沒多會兒外面就大看得見。
幾人回來后也倒頭補了一會兒覺,等七點左右的時候別的房客起床準備的動靜傳來。
各種聲響持續(xù)了大半個小時以后,別墅又恢復了安靜。
與此同人祝央他們四人也不約而同的起了床,看著最后出門的高中生離開別墅后,趁房東還沒起床打開了高中生的房間。
因為別墅外有圍墻,周圍又種了一些植被,所以別墅一樓的采光不好。
但高中生住的是二樓,竟也能將房間搞得陰森森。
窗簾永遠緊閉,屋里的東西不算雜亂,但各種舊書重重疊疊的硬是給人一種壓抑感。
幾人分頭翻找,當然這里面不包括祝央,她毫無集體精神的抱怨灰塵多,東西亂,不想摸到什么臟東西。
要一般人這樣早被排擠了,可李立他們這幾天下來也被她使喚出了慣性,竟抖m開始覺得理所當然。
汪蓓這半個病號甚至還對她道:“那你干脆站門外去,萬一有掀灰也沾不到你,要是房東起來了你也可以望風。”
祝央便就這么在別人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抄著手看著,看著!
因為不好弄出痕跡,所以翻東西的時候要特別小心,還要原樣歸位。
所以過了許久他們才在衣柜里被層層衣服蓋住的深處,扒出了一個盒子。
幾人忙招呼祝央進來,打開盒子,果然沒讓人失望。
最面上的是一張照片,里面是一家三口,孩子明顯就是高中生,不過看年紀至少是七八年前照的了。
而照片中的男人看著挺儒雅,一雙桃花眼充滿笑意,看著是挺受女人歡迎的類型。
女人則明顯有東南亞血統(tǒng),是典型的泰式美人,應該就是吳越父母了。
只是除了這張照片,盒子里別的東西就不這么友善了。
有一個包裝了些零碎物件,翻出了一看,頭發(fā)指甲隱形眼鏡扣子什么亂七八糟都有,甚至還有一顆牙齒。
還有幾本書,之前祝央看到那本邪門書倒是不在里面,不過這些也是老舊的泰文書,看某些插圖就邪祟又詭異。
祝央下了個泰文翻譯軟件,手寫出幾本書的書名,得到的大致翻譯均是些降頭詛咒之類關鍵詞。
最下面還有個鐵皮盒子,和某些中小號規(guī)格的月餅盒差不多大,不過要深一些。
李立小心翼翼的摳松盒蓋,將蓋子揭開。
饒是和鬼怪打了這么多交道也被盒子里的東西激得頭皮一麻。
只見里面放著一個已經(jīng)成型的胎兒,胎兒渾身青紫,頭部腫脹,皮膚比紙還薄。
于是那些淤青還有血絲就顯得格外清晰,就仿佛出一口氣上去,那薄薄的皮膚就會破開,流出里面腫脹的血水。
要光是嬰兒死胎也就算了,但最讓人發(fā)毛的是嬰兒從未睜開看過一眼這個世界的眼睛還有沒來得及啼哭一聲的嘴巴被人用紅線縫起來了。
祝央干嘔一下,差點就吐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怕鬼怪恐怖,但就惡心這些血肉污穢。
嫌棄假貞子惡心她,她能掄著凳子把人家一頓暴打,可這玩意兒能怎么辦?
人家嬰兒胎死腹中已經(jīng)很可憐了,難不成還能用來撒氣?
陸辛見狀忙塞了一顆糖進她嘴里,祝央下意識的就嚼了嚼咽了下去,居然一下子好了很多,再沒有惡心之感了。
她神奇道:“這是什么?”
“一種糖果,吃一??梢苑乐箰盒?,現(xiàn)在就算有人在你面前分尸,你看完全程也不會想吐了?!?/p>
“這么好?是游戲里的道具?”
“不是,游戲賣的道具并不多?!标懶列α诵Γ骸笆俏彝P一個連環(huán)殺手恐怖世界從里面帶出來的物品,辛迪糖果屋老板娘自制糖果。”
“因為那個連環(huán)殺手每次殺人分尸之前都會買幾包吃,我也試了試,沒想到居然能帶出游戲,還有這種奇效。但是新人可以用來提升恐怖畫面耐受度,經(jīng)驗者倒是可有可無?!?/p>
祝央抽了抽嘴角:“這是止惡心的?那你還說那么詳細干嘛?”
連環(huán)殺手屠殺之前吃的糖果卻有這奇效,這不可謂不諷刺了。
而且她怎么覺得陸辛這混蛋故意的呢?祝央悻悻的想。
不過按照現(xiàn)在的線索來看,高中生又是手里拿著道具書,家里藏著這么多咒術書籍,還有明顯屬于別人的貼身之物——
別的不好說,光是那根頭發(fā),那顏色就不會是高中生自己的。再加上還有個從醫(yī)院偷回來的死胎。
顯然這孩子要搞大事了,而索命夜本就那么多鬼怪,要是還牽扯到詛咒,那狀況就更復雜了。
而且照現(xiàn)在的情形看,如果原本高中生就要詛咒霸凌他的人的話,那上吊自殺這件事的主觀性就有待商榷了。
把東西放回原樣后幾人沒有多待,果然剛出門沒多久就看見房東打著哈欠從房間里出來。
他裝作也是才起床準備出門的樣子,和房東打了個招呼便出了門去。
祝央決定找當初那三個小混混再問點問題,他們的電話李立這邊有存。
結(jié)果打電話到一個人那邊,便聽說他們中的一個人死了。
據(jù)說是偷了家里的摩托車在馬路上狂飆,因為失速撞上了前面運著鋼筋的大貨車。
直接一根鋼筋插進脖子里,將脖子通了穿,據(jù)說鋼筋捅穿那人后,尸體就這么掛在上面,貨車開了幾百米才被嚇壞的行人報警攔了下來。
這事是那小子自己的全責,那家伙連駕駛年齡都沒到。
不過他家人卻在和貨車司機的公司鬧著要賠償,尸體還沒有拉回來。
幾人聽完這消息面面相覷,居然詛咒這就已經(jīng)開始了。
再加上汪蓓大半夜被鬼暗示催眠迷住自己跌下樓的事,看來索魂夜之前已經(jīng)不存在絕對的安全期了。
晚上回到別墅,邱老師告訴祝央她已經(jīng)起草了離婚協(xié)議,也不會讓她準前夫再進這個門了。
不過那混蛋要是敢胡來,拜托他們支應一下,這自然只是舉手之勞,祝央沒有拒絕。
然后崔小姐又拿了好大一堆她今天買的防狼道具給他們看,這妹子開了竅后仿佛在某個方向也絕塵而去了。
折騰許久才回到房間洗漱睡下。
半夜,祝央因為晚餐吃的菜口有點咸多喝了兩杯水,通常一覺睡到亮的她迷迷糊糊的起來上廁所。
走過昏暗的走廊,來到洗漱池那邊的廁所,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那兒。
她穿著淺色針織,白白胖胖的,嘴角掛笑,看起來慈眉善目。
見祝央要上廁所,立馬笑道:“祝小姐上廁所呢?不好意思,廁所壞了,還沒修好,里面腌臜得很,我?guī)闳ヒ粯巧习?。?/p>
祝央點點頭,于是女人歉意一笑,在前面領著她。經(jīng)過一塊凹陷的時候還提醒道:“這里小心?!?/p>
又自顧自嘮上嗑:“我早讓老肖換一批木地板,他從來都是推三阻四,今天說材料費貴,明天說停業(yè)不劃算,廁所壞了也不知道找的什么工人,折騰半天沒修好。”
祝央聽了半天,才想起來般,問道:“你是——”
“喲!睡迷糊啦,我是老板娘全姐啊,不過我白天盡出去采購跑腿了,老肖守著店,你們住幾天還沒見過我?guī)状文?。?/p>
祝央一想好像是這么回事,這時兩人就來到樓梯前。
老板娘正和她說這話,突然腳步踏空,眼看就要摔下去。
她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祝央就在她后面一步距離,下意識傾身去拉她。
可電光石火之間,祝央?yún)s看見老板娘臉上的表情突然由驚慌變得詭異。
是那種混雜著刻毒和獰笑得得意。
眼見祝央的手就要抓住她,她正準備突然消失讓這年輕的□□一腳踏空掉下去摔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祝央臉上半醒之間迷迷瞪瞪的表情也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惡劣的譏誚,她的手伸出一半,生生停下。
然后猛地提腳一踹,就把還沒來得及消失的房東太太踹下了樓。
肥碩的身子嘭嗙滾下去,帶出極大的動靜,可謂看著都疼。
老板娘被摔得快散架,腦子嗡嗡的,五官疼得扭曲,一時間站都站不起來。
就聽到樓上傳來一個嗤笑——
“摔那么半天都摔不下去,那我就幫幫你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