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從馬車?yán)锍鰜?,就看到安陽縣主站在馬車旁,冷了張臉,也不上馬車。
才驚馬車,連人帶馬車都掉進(jìn)了河里,嗆了不知道多少口水,雖然沒有證據(jù),但傻子都知道是姜綰的人在蓄意報復(fù)。
都敢把她撞進(jìn)河里了,還敢不直接撞她的馬車嗎,她要等姜綰進(jìn)府了再上馬車。
嗯。
心理陰影著實(shí)不小。
安陽縣主一臉拒人于千里之外,姜綰渾身疲倦,也懶得搭理她,徑直進(jìn)了府。
下臺階后,金兒才道,“昨兒安陽縣主求見太后到午飯后才回府,今兒怕不是要在宮門口守到晚上?”
姜綰也有些佩服安陽縣主的耐心了。
一連幾天進(jìn)宮,一次比一次等的時間久。
太皇太后這回也是下了狠心,說不見就不見。
姜綰心想莫不是差了一場大暴雨,氣氛沒有渲染到位?
抬頭看天色,還真是要下雨的樣子。
回了柏景軒,姜綰吃了些早飯就睡下了。
一覺睡到午時,還是被風(fēng)吹的哐啷作響的窗戶給吵醒的。
金兒進(jìn)來道,“姑娘,安陽縣主進(jìn)宮了?!?/p>
姜綰看了眼窗戶,“下過雨了?”
“還沒有,”金兒搖頭。
“那安陽縣主怎么進(jìn)的宮?”姜綰問道。
金兒有點(diǎn)懵。
不明白安陽縣主進(jìn)宮和下雨有什么關(guān)系。
她道,“安陽縣主今兒出府,沒有直接進(jìn)宮,而是去了懿德長公主府求長歡郡主,長歡郡主帶她進(jìn)的宮?!?/p>
長歡郡主的馬車,侍衛(wèi)不敢攔,或者揣著明白裝糊涂,太皇太后的旨意不敢不聽,但也不敢把安陽縣主得罪死了,天天來宮門口等著,他們這些侍衛(wèi)攔宿國公的女兒,心有點(diǎn)慌啊。
長歡郡主把人帶進(jìn)宮也好,太皇太后動怒,也怪罪不到他們頭上來。
安陽縣主帶了壽寧宮,還是被攔了下來,只長歡郡主一人進(jìn)了去。
安陽縣主就在壽寧宮大門口跪下了。
哭成了淚人兒。
她是真?zhèn)摹?/p>
這世上沒有誰太皇太后需要顧忌,更沒有人能給她施壓,太皇太后要寵她,沒人敢說個不字,可太皇太后為了姜綰不見她,安陽縣主心都碎成一瓣一瓣了。
要不是為了齊墨銘,為了世子之位,她真的要扭頭就走,再不見太皇太后一面了。
姜綰醒來的時候,她還跪在壽寧宮前。
不多會兒,雨就落下了,嘀嗒嘀嗒的打在她身上,看的壽寧宮宮女太監(jiān)都心疼,趕緊過來幫著撐傘。
安陽縣主也有骨氣,不要人撐傘,她倒要瞧瞧還有沒有真心心疼她!
孫嬤嬤出來,道,“縣主請回吧,淋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安陽縣主哭道,“反正又沒人心疼我!我病倒了最好,病死了正好去九泉之下和我娘母女團(tuán)聚!”
“昨兒夢到我娘,她還在夢里怪我惹太皇太后不高興,說我不孝,要不是我娘要我來,太皇太后不見我,我這輩子都不來污太皇太后的眼了……?!?/p>
哭的越發(fā)傷心。
孫嬤嬤心下動容。
安陽縣主接連幾天求見太皇太后,在宮門前遲遲不肯離去,太皇太后哪里不心疼啊。
可實(shí)在安陽縣主的所作所為,太皇太后疼她不得。
要不是靖安王世子妃,都沒人發(fā)現(xiàn)她娘常寧郡主的墳?zāi)苟急蝗私o盜了,太皇太后還把這事交給靖安王世子查,安陽縣主犯那么大的錯,太皇太后輕易便原諒了,靖安王世子妃能不生氣?
孫嬤嬤回去勸太皇太后,聽孫嬤嬤說安陽縣主夢到了常寧郡主,太皇太后鼻子就酸了起來,“罷了,讓她進(jìn)來吧?!?/p>
“給她拿套新裙裳換上?!?/p>
安陽縣主被丫鬟扶著一瘸一拐的進(jìn)來,也不換衣服,就那么渾身濕漉漉的走到太皇太后跟前,一步一個濕腳印,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看的太皇太后心都疼揪到了一處。
安陽縣主看著太皇太后哭。
哭著哭著。
人就暈了過去。
這一下,可是把太皇太后嚇的不輕,趕緊差人請?zhí)t(yī)。
天下大雨,安陽縣主又病倒了,都沒出宮,就宿在了太皇太后的壽寧宮。
太皇太后這一留宿,等于告訴滿朝文武安陽縣主是她的心頭肉,為了她連宮規(guī)都能不顧。
那些還有些動搖的大臣心定了,都不用齊墨銘和二老爺再拉攏就自覺自發(fā)的在朝堂上說齊墨遠(yuǎn)身子骨弱,又不通武功,沒法勝任靖安王世子之責(zé),再把二少爺齊墨銘從頭到腳夸一遍,請皇上改立齊墨銘為世子。
王爺皺眉道,“立哪個兒子為世子是我靖安王府家事,就不勞諸位大臣操心了?!?/p>
那些大臣振振有詞,“王爺此言差矣,你手握重兵,世子將來是要繼承你的爵位和兵權(quán)的,世子體弱多病,將來由他帶兵上戰(zhàn)場,這不是拿朝廷的安危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