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太后見狀嚇了一跳,無奈抱著七七行動不便,只得吩咐葉青帶人跟上去,不要出了問題才好。
*
平康坊,南曲。
蘇大人其實是過來尋東西的。
前日下職,因為有案子要交刑部。刑部尚書又是個愛玩愛風(fēng)雅的,幾番盛情邀約他前往南曲品茗,他拒絕了數(shù)次之后,終于妥協(xié)了。
可喝完茶出來,才發(fā)現(xiàn)去年生辰,林晚卿送他的那塊親自打磨的玉佩不見了蹤影。
蘇陌憶懷疑是吃茶的時候?qū)|西落在了南曲。
他一向潔身自好,派人去尋怕太過于聲張,惹出什么不必要的流言蜚語,于是決定自己偷偷去一趟找找。
可是他方才邁入大堂,還來不及問小廝問題,大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卿、卿卿?”蘇陌憶一怔,看著一臉怒氣的林晚卿,一臉的莫名,“你來這里做什么?”
林晚卿被他這句話給氣笑了。
她來這里做什么,你說做什么?!
于是她既生氣又委屈,看著蘇陌憶反問到,“我怎么來了?自然是來感謝大人千里迢迢送的荔枝呀!”
蘇陌憶的眼神落在她持著長劍的手上,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今日穿了件灑金百鳥朱紅吉服,廣袖金線袞邊,腰際一枚赤金色流蘇佩。這原是太后的嫁妝,七七出生的時候,她便賞給了林晚卿。
“……”蘇陌憶咽了咽口水,如夢初醒——叁月二十四是什么日子,他終于想起來了。
可惜為時已晚。
鐵器摩擦著地面,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擦掛聲。
林晚卿冷著臉靠近,將長劍在地上拖出長長的拉痕。
“卿卿……”蘇大人自知理虧,無話可說地往后退了兩步,“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
“喀嚓”巨響。
蘇陌憶只見一道冷光兜頭劈下,朝著他的面門直襲而來。他側(cè)身一閃,扶住身旁的一個博古架,后面那張梨花木鏤空包漿四件套應(yīng)聲而裂……
蘇陌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神色平靜的女人。
“卿卿你聽我說……”
“哐啷”一聲。
耳邊響起嗖嗖劍鳴,蘇陌憶手上一空,方才靠著那個博古架也碎成了渣渣。
“……”他心下一凜,知道再這么下去,他不是被這女人劈死,就是要賠錢賠死。故而一個箭步上前,趁林晚卿再度揮劍之際搶先從身后抱住了她的腰。
“你放開我?。?!”林晚卿不依,無奈力量和武力過于懸殊,被蘇陌憶壓制得動彈不得。
“這么久了,我每日連你的面都見不到不說,七七百日宴當(dāng)日,你竟然敢來這種地方鬼混!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不敢相信,蘇陌憶你居然是這種人!你松手!”
見她正在氣頭上,蘇陌憶哪敢松手,只能死死抱住她解釋道:“卿卿,你誤會了……我今日是來尋東西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晚卿還是很生氣,怒道:“那你女兒的百日宴呢?!不是給忘了嗎?”
蘇大人一愣,倒也老實,承認(rèn)到,“我確實是忘了,是我不對?!?
說著將林晚卿揮舞的手,也圈進(jìn)了臂彎里。
門外的葉青站了半天,伸著個頭看熱鬧。眼見林晚卿被制服,才敢摸著進(jìn)來,去扯她手上的佩劍。
“林錄事你聽我說……”他囁嚅道:“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心細(xì)如發(fā),連小白的產(chǎn)期都記得,還讓我去請穩(wěn)婆呢?!?
一席話說得林晚卿淚眼婆娑,哽咽道:“蘇陌憶!你連小白的產(chǎn)期都記得,為什么不記得我的?!”
蘇大人:“……”葉青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落井下石的……
“不不不……林錄事,”葉青見林晚卿更生氣了,慌忙繼續(xù)解釋,“而且大人今日真不是來這里找花娘的,他上次過來把你送他的禮物落下了,今日是特地來尋的?!?
“蘇陌憶!?。 ?
林晚卿哭得眼淚鼻涕流面臉,用幾乎是咆哮的聲音道:“我要跟你和離!??!”
“……”被葉青埋進(jìn)天坑的蘇大人,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窒息……
“林錄事……”葉青還想解釋什么,卻被蘇大人用懇求的語氣打斷了。
他看著葉青,欲哭無淚道:“我求求你,別解釋了……要是真的想幫我,就拿著這把劍出去吧……”
“哦、哦……”葉青點點頭,拿著劍,垂頭喪氣地走了。
臨了關(guān)上門,為了確保蘇陌憶能有機(jī)會向林晚卿解釋清楚,走的時候,還不忘上了個鎖。
屋里果然響起一頓噼里啪啦,有瓷器碎裂的聲音、有桌椅被砸爛的響動,還有蘇大人服軟解釋的窸窣。
“啊?。?!”隨著蘇大人一聲驚天慘叫,一切終是歸寂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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