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林晚卿見蘇陌憶一副要?dú)⑷说臉幼?，慌忙去拉，“這是證人，不是嫌犯！”
蘇陌憶并不理睬，抵住她脖子的手絲毫未松。
林晚卿見勸他不住，只得轉(zhuǎn)頭對著那婢女解釋道：“我們是大理寺的，奉旨查案，你配合一點(diǎn)。”
婢女聞言怔了怔，用一雙充滿戒備的目光打量著她。
“你們府上趙姨娘的死，想必你也聽說了?！绷滞砬湟娝行┧蓜?，繼續(xù)勸道：“之前的嫌犯在被殺之前告訴我，他曾在趙姨娘的閨房外見過你?！?
那婢女愣了一下，咬了咬下唇，并不解釋什么。
“你現(xiàn)在的處境很危險(xiǎn)，”林晚卿道：“如果真兇知道你曾出現(xiàn)在趙姨娘房外，一定會動殺了你的心思。所以，你最好跟我們說實(shí)話?！?
“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兇手的眼線？”
林晚卿一愣，怪不得她方才拼死抵抗，原來是錯(cuò)把他們當(dāng)成了壞人。
思及此，她解下腰間的名牌，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是我的名牌?！?
婢女看清楚上面大理寺幾個(gè)字，卻還是疑心不死。
林晚卿沒有辦法，行過去捧起蘇陌憶的臉道：“你看，長得這么好看的郎君。在盛京除了大理寺卿蘇大人，還能有誰？”
冷不防又被調(diào)戲了的蘇大人：“……”
婢女好似終于被說動，她將面前的兩人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才緩慢開口道：“奴雖然沒有證據(jù)，但奴知道，趙姨娘一定是宋正行殺的?！?
“哦？”林晚卿拍拍蘇陌憶的手，示意他收刀，“為什么？”
那婢女表情悲憤，看著林晚卿道：“因?yàn)橼w姨娘一定知道了他什么不可靠人的事情，他要?dú)⑷藴缈?。?
“你不知道是什么事？”林晚卿追問。
婢女搖頭，“奴和趙姨娘是在入府之后才認(rèn)識的。奴也是無意中知道，趙姨娘的家人與奴婢一樣，死于前年的‘假銀案’栽贓陷害，她是朝廷的線人，入府來尋找罪證的?！?
“那證據(jù)呢？”林晚卿問。
“證據(jù)？”婢女苦笑，“趙姨娘為了保護(hù)我，并沒有讓我知曉太多。她死之后，我也偷偷去過她的閨房，但發(fā)現(xiàn)所有她用過的東西，都被換了新的，什么都找不到了?！?
“哦……”林晚卿不免失望。
在一旁杵了半天的蘇陌憶忽然想起什么，插話道：“趙姨娘可能留下了一把刀，你可隨本官回大理寺辨認(rèn)一番?！?
婢女有些為難，“奴此次就是偷跑出來的。趙姨娘留了些銀子給奴，讓奴做路費(fèi)逃跑。奴好不容易才等到今日的機(jī)會，這若是去了大理寺會不會……”
“你放心，”蘇陌憶道：“本官目前也不想打草驚蛇，大理寺既然有本事尋你問話，自然也有本事助你逃走?！?
片刻思忖后，婢女終于點(diǎn)頭。
林晚卿將自己的帷帽給婢女帶上，又尋了個(gè)人去大理寺報(bào)信，讓葉青駕著馬車前來接應(yīng)。
回程的路上，林晚卿和蘇陌憶共乘一車。
車輪轆轆地響，車幔搖搖晃晃。
林晚卿想事情想得出神，并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已經(jīng)垂眼看了她很久。
“你好像對宋正行的案子特別上心？”
林晚卿一怔，轉(zhuǎn)頭看向蘇陌憶，故作輕松地笑道：“沒……怎么會？我對所有案子都一樣關(guān)心?！?
蘇陌憶并不為所動，目光落在那片血染的臂袖上，神色幽暗道：“你上一次是抓犯人，這一次是找證人。抓犯人的時(shí)候看見兇器都會躲，這一次明明已經(jīng)被刺傷卻還要去硬碰?！?
“宋正行的案子，比你自己的命都重要么？”
一針見血的分析，林晚卿心如鼓擂。
她頓了頓，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沒、沒有啊……卑職都說了，就是熱愛刑獄，空有一腔抱負(fù)無處施展。如今來了大理寺，承蒙大人不棄，自然是想好好回報(bào)大人的……”
話被打斷，蘇陌憶逼視著林晚卿，眼神鋒利得像刀子，“那林錄事不如說說，自己為何對刑獄如此熱愛，總不會是天生的吧？”
“我……”林晚卿語塞，突然轉(zhuǎn)移話鋒反問道：“那大人對刑獄的癡迷難道不是天生的嗎？”
蘇陌憶聞言斂目，表情淡然，“當(dāng)然不是。”
他一邊說話，一邊從袖中摸出一張干凈的手巾，替林晚卿將還在滲血的傷口裹住。
“沒有人會天生對這些世間的陰暗感興趣。”
他說話的時(shí)候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可是那雙打結(jié)時(shí)微有顫抖的手，出賣了他的心緒。
林晚卿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一絲久被壓抑的悲傷，像上古世紀(jì)穿越而來的鹽，格外的咸。
馬車轔轔而動，兩人各自沉默，一路無語。
到了大理寺，林晚卿剛下馬車就被蘇陌憶攔住了。
他看著她，神色肅然道：“你可知道這件案子不同于奸殺案？”
林晚卿怔忡，沒有回答。
“宋正行位高權(quán)重，背后黨派林立。前朝的波譎云詭，明槍暗箭，往往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你若太過心急，很有可能會將自己至于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所以……”蘇陌憶頓了頓，繼續(xù)道：“你若不能給本官一個(gè)明白，于公而言，本官沒有任何理由讓你繼續(xù)插手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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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大人：說案子就說案子，別動手動腳的。
我說我又在準(zhǔn)備燉肉了你們信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