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吧嗒一聲,一直黏在電腦外殼上的向日葵公仔掉下來了,咕嚕嚕滾到了地上。
宋凌動了一下,空洞的眼神慢慢聚了焦,眼睛眨了下,看著掉到了地上的向日葵公仔。
它平躺著,卻揚(yáng)著個大餅?zāi)槍λ?,傻乎乎的?/p>
宋凌盯著他片刻,收回了搭在鍵盤上的手,彎腰把他撿了起來,捏在手里把玩。
宋凌安靜地看著它,手指一撥,大腦袋立刻支棱起來了。
它一停,他立刻撥,它就又掙扎著擺了起來。
像清洛在他懷里掙扎,笑著罵他不要臉。
宋凌一直挺得板直的身體逐漸放了松,撥弄手里的向日葵。
他呼吸越平穩(wěn),靠在椅子上逗著手里的向日葵。
電腦屏幕暗了下來,進(jìn)入了屏保。
屏保是一個兩個簡筆畫小人,坐著看彩虹,忽然天上下起了金幣雨,其中舉著一個大盆,興高采烈地跑出去接,一會兒就接了滿滿的一盆。
小人美滋滋地往回走,邊走邊笑,還笑掉了大牙。
可清洛看不出來這是笑掉牙齒,說是流口水。
他啪地一聲合上了電腦,將向日葵吧嗒一聲吸到電腦上。
他抓起車鑰匙,轉(zhuǎn)身出去。
油門一踩往周清洛家走去。
他想到了最壞的答案,但并不想承認(rèn),可又自虐一般去求證。
清洛想離開他。
宋凌車子停到周清洛的家,忽然有點(diǎn)不敢下車。
明明才離開一天,卻已經(jīng)有了怯意。
他下了車,喊了聲周叔。
周守林笑盈盈出來給他開門,“小宋怎么回來啦?怎么臉色那么差?生病了?”
宋凌竟不知道如何開口,喉嚨發(fā)緊眼睛發(fā)酸,像迷茫的游子終于找到了歸宿,委屈又難過,但又不忍心讓家人看出來。
只好笑著說:“沒有,太冷了,剛才來得太急,忘了關(guān)車窗?!?/p>
周守林松了口氣,“那你怎么回來了?”
宋凌:“清洛出差了,落了點(diǎn)東西讓我回來拿?!?/p>
周守林:“這么快就出差了?要出三個月的差,也不早點(diǎn)準(zhǔn)備?!?/p>
宋凌:“三個月?”
周守林:“少則三個月。”
宋凌:“……”
宋凌走進(jìn)家門,周守林的朋友都在,看到他,都笑盈盈地跟他打招呼。
宋凌走進(jìn)房間,打開柜門,看著周清洛碼得整整齊齊的衣柜,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