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光話還沒說完,宋凌已經(jīng)沖過去,扯掉他手中的皮鞭,繞到他身后,將皮鞭繞繞上他的脖子。
細長的皮鞭,正好繞了宋兆光的脖子兩圈。
宋凌站在他身后,陰沉沉地笑著,緊緊拽住皮鞭的兩頭,眼神空洞,臉色蒼白,唇色發(fā)紅,像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厲鬼,隨時都會要了宋兆光的命。
宋兆光反應(yīng)還算快,手抓住了皮鞭,皮鞭將他的手指頭也繞了進去,車燈晃眼,周清洛但仍能看得出宋兆光指尖發(fā)紫,半晌后,滿臉通紅。
周清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害怕宋凌失控,手一用勁,就什么都沒了。
為了宋兆光這樣的人,不值得。
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勸宋凌,他這是遭到了多大的苦和罪,才會像現(xiàn)在一樣既瘋狂又絕望。
宋凌現(xiàn)在的表情,周清洛不敢細看,看了不敢細想。
怪不得宋凌一直回避過去,不愿提及。
敞開心扉四個字旁人只是隨便說說,但對宋凌來說,都是恐怖的夢魘,是一生都不愿提及的過往。
他害怕小蝌蚪,至今還在逃避,何況是宋凌呢。
宋凌和他不一樣。常人簡簡單單的一步,對宋凌來說,或許舉步維艱。
看著周清洛茫然的樣子,宋兆光齜牙咧嘴地笑了聲,“你看,他就是一個心理變態(tài),他一沖動就想殺人,連親爹都不放過,你家不過是平頭老百姓,如果想好好過日子,就離他遠一點。”
宋凌聞言用力一勒,宋兆光立刻嚇嚇喘著氣。
“拿出葡萄,這狗娘養(yǎng)的白眼狼害怕葡萄。”
周清洛喊:“你們誰敢拿出來,我立刻讓宋凌勒死他?!?/p>
那些人怔了怔,不敢動。
宋凌又用力了些,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
宋兆光已經(jīng)快呼吸不上來了,為了保命,他低聲跟宋凌求情,“阿凌,你松一點,你聽我說幾句真心話,宋錦奕母子的病,最長撐不過五年了,你再配合我演個五年,到時候,整個宋家就會落到我的手里,你是我的親生兒子,我肯定會好好待你,會給你媽重新立碑,我已經(jīng)苦了那么多年,已經(jīng)快看到希望……”
宋凌的手緊緊拽著,把他剩下的話給掐斷了。
周清洛緊張得話都說不出來,想讓宋凌手刃這個王八蛋一了百了,但他不能這樣。
宋凌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不能再讓宋兆光毀了。
宋兆光:“快啊,他已經(jīng)瘋了,把葡萄拿出來,他就會放了我,然后你們把他綁上車?!?/p>
下屬連忙上車,還將一箱一箱葡萄往外搬。
宋凌盯著包裝盒上一串串紫紅色的葡萄,呼吸越來越輕,手也越來越軟,像被下了詛咒一般,定在了原地。
宋兆光掙脫了他,彎腰撿起跌落在地上的皮鞭,手抓著脖子劇烈咳嗽。
周清洛連忙跑過去,死死抱住了宋凌的腰。
他絕對不會讓這幫人把宋凌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