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咪咪地起床,怕發(fā)出太大的聲音鞋子都不敢穿。
他輕輕拉開窗簾,再輕輕拉開移門,走到陽臺上去。
宋凌就在這時睜開眼。
周清洛光著腳丫,穿著單薄的秋衣,站在窗前,正在打理他帶過來的盆栽。
他想起身幫周清洛拿拖鞋,但想到某些人現(xiàn)在肯定會尷尬得無地自容,就安靜地看著他。
周清洛房間的陽臺對著院子,是老式的不落地陽臺,窗臺上可以放盆栽,他的向日葵就放在那里。
周清洛在給他的盆栽拔草,邊拔還邊小聲跟它聊天,像習(xí)慣了一般,“你怎么又長草了?!?/p>
“今天可能會下雨,得把你移進來?!?/p>
宋凌看著他的背影,勾了勾唇。
周清洛草拔完了,抱著它,小聲問:“你的主人回來了,你高興嗎?”
可能意識到這么做太傻,他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悄咪咪回過頭。
宋凌趕緊閉上眼睛,隨后他聽到了某人松了口氣的聲音。
他的心底酸軟一片。
周清洛打理好盆栽,再輕手輕腳地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房門。
房門落鎖,宋凌睜開眼睛,起身到陽臺上看他的盆栽。
一個月的時間里,它已經(jīng)長高了許多,不再是個小小的嫩芽,那根松土的小棍子仍插在那兒,它都比這根小棍子要高了,能看出來是一棵努力生長的向日葵。
盆栽里周圍還擺著些枯萎了的小草,應(yīng)該是前些天拔的,旁邊還放著個大一點的花盆,里面放著一大包花泥,是在等它長大,就可以給它移盆了。
這段時間,周清洛一直在好好照料它,還會傻乎乎地跟它聊天。
周清洛說,那一個月,他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他估計也會問向日葵,他到底去了哪里?
宋凌隱約感覺到,自己真的錯了,清洛和常人一樣,渴望真實而普通的未來,可自己卻連一個正常人都不是,再努力,也只不過是一個長在淤泥和黑暗里的病態(tài)者。
周清洛說他一直緊緊閉著心門,他說得一點都沒錯。
畢竟他要把那些滿目瘡痍的過去緊緊鎖住,不想讓他們出來作祟。
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失控,他還能不能走出來。
他配不配站在清洛的身邊。
正在他胡思亂想時,房門輕輕轉(zhuǎn)動,宋凌回過神,連忙轉(zhuǎn)過身,想奔到床上,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
不料跑了兩步,腳撞到了床沿,身體一失控,人本想撲到床上,結(jié)果撲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