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晚了回客棧不就天亮了么?住客房唄,反正這么多間客房空著?!?/p>
白玉堂想了想,覺得也行,就去客房住下了。
半夜睡不著,白玉堂仰著臉躺在床上,拿出楊采生那封歪歪扭扭的親筆手書看著,如果當年關(guān)于楊采生的傳說都是謊言,那么他為什么不出來澄清?他現(xiàn)在死了還是沒死?這么情真意切的一封信,難道是假造的?
正躺著,聽到“篤篤篤”三聲,乎有人敲門。
白玉堂不解,這半夜三更的,什么人,“誰?”
“你沒睡著???”門外傳來了展昭的聲音,“后頭發(fā)現(xiàn)一個曬谷場空著喔,趙普他們烤肉喝酒去了,我睡不著也準備去,你去不去的?”
白玉堂想了想,翻了個身起床開門。
就見月光下,展昭抱著個酒壇子,笑瞇瞇瞧著自己。
白玉堂覺得沒了困倦,楊采生的煩心事他也不想多想了,對展昭點點頭,出門往衙門后頭的曬谷場走去。
看來,今日不少人睡不著,大晚上的,幾乎所有人都在,連龐太師和包大人都在一旁飲酒,譚金也在,三人似乎是在敘舊。
趙普坐在草垛上邊,膝蓋上趴著跟他笑鬧的小四子,下邊公孫也和歐陽邊聊邊喝酒,不知道在說什么,那頭紫英和赭影正生了堆篝火烤肉。
展昭和白玉堂過去找了兩個砍柴用的木樁坐下。
公孫在他們前面,就回過頭來問白玉堂,“你找到楊采生的線索了沒?”
白玉堂搖搖頭,“我現(xiàn)在連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p>
“如果楊采生一直保留著斷頭刀,可能會有麻煩?!惫珜O認真道,“鍛造這把刀的人,似乎居心叵測,是有意要鍛造一把令人迷失神智,但是又不至于立刻風魔或者死亡的妖刀?!?/p>
“楊采生如果還活著并且保存著那把刀,可能會變成什么樣子?”白玉堂問公孫。
“這個不好說,也許風魔了,也許已經(jīng)死了,又也許……”
展昭也抬起頭看他,“也許怎樣?”
“也許變成另外一個性格完全迥異的人?!闭f著,公孫從衣袖里拿出了一張畫稿來給白玉堂看,“這張是我根據(jù)傷口,重新推測的兵器圖形,因為和站著砍不同,砍躺著的人就正好和之前的推論相反,兵器應(yīng)該是又粗有短?!?/p>
“又粗又短?”展昭納悶,“斧子么?”
白玉堂打開畫紙,展昭湊近一看,兩人都下意識地一愣——原來公孫畫的是一把彎刀,刀尖是斷了的。
“斷頭刀!”
這時,過來給展昭他們送烤肉的譚金一眼認出了圖案,低低的聲音驚呼了一生,“形狀一模一樣?!?/p>
展昭指著刀刃底部的幾條波浪線起伏問公孫,“這個能確定么?”
“從刀傷可以清楚地看出來!”公孫接了串烤肉,見小四子跑回來了,就抓了他過來喂吃的,邊接著說,“而且很奇怪,這刀應(yīng)該很快,但是用刀的人貌似手抖,砍得傷口不平整,所以才會留下明顯的刀紋。”
白玉堂拿出那封信展開,交給公孫。
公孫盯著信看了看,皺眉,“這不像是虛弱手都抖造成的,更像難以控制情緒造成的手抖?!?/p>
“如何分辨?”包拯似乎也挺感興趣,走了過來。
“虛弱的人是寫著寫著不夠力氣,筆走會越來越慢,但是激動的人卻會越寫越快,所以筆劃會有越來越濃的感覺,甚至有些地方會出現(xiàn)很大的墨點。”
白玉堂看了看信,又看了看公孫畫的圖,開口問,“該不會,斷刀門滅門的兇手,就是楊采生?”
“此人隱遁了那么多年,如果沒有這次的案件根本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龐吉想不通,“此人何苦多此一舉?”
“我們簡單分析一下。”展昭似乎有些不同見解,“假定真兇真的是楊采生,那么他媳婦兒送這封信去給天尊,是不是可以肯定天尊會派你過來?”
白玉堂想了想,“應(yīng)該是吧?!?/p>
“再者,假裝滅了斷刀門的滿門,造成白玉堂有嫌疑的假像,勢必會把刀行風他們引來,是不是也可以肯定?”
眾人都點頭。
“也就是說對方想引你來找譚金,而又引刀盟的人來與你為敵?!闭拐押闷鎲?,“知不知道理由?”
白玉堂想了想,搖頭,覺得茫然。
“不過期間有兩件意外發(fā)生了?!闭拐焉斐鰞筛种副葎澚藗€樹杈形,“一,對方肯定不知道皇上會突然抽中刀斧鎮(zhèn)的懸案,并且派包大人出巡至此?!?/p>
眾人都點點頭。
“再就是,對方應(yīng)該也不知道趙普會來這兒?!?/p>
趙普摸了摸下巴,“除了老賀他們幾個親信之外,軍營里的人都不知道我來了這里?!?/p>
“所以說這個就是變數(shù)了!”展昭道,“我們和趙普來了之后,有沒有什么不應(yīng)該發(fā)生的事情發(fā)生?”
眾人微微皺了皺眉,異口同聲,“那次偷襲!”
“我就說這幫人功夫那么差還來偷襲,似乎準備不足來送死的?!睔W陽皺著眉頭琢磨,“感情是碰巧趕上了,所以臨時起意的。”
“我也是這樣想?!闭拐腰c頭。
“你還挺聰明。”白玉堂顯然領(lǐng)會了展昭的一絲,“引我和短刀們的人來,顯然準備了很久,但是這么認真的準備就被臨時起意打亂了,表示臨時起意的這件事情對對方更重要,也就是說干掉趙普才是他們的大事……楊采生如果是兇手,他和趙普有仇?”
眾人都看趙普。
趙普托著下巴很認真地想了想,“基本上要我命的也不一定跟我有仇,不過肯定是和我大宋有戰(zhàn)事的外族。”
“楊采生并不是外族吧。”白玉堂皺眉。
“不還有個外族女子的么?”公孫問,“會不會那個女的也沒死,給你師父送人頭那個也是假扮的?!?/p>
白玉堂聽了更加費解,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可是有一點我搞不明白?!闭拐褑柋娙?,“對方引你去找譚金的,可為什么在發(fā)現(xiàn)譚金的時候,要暗中刺殺?”
……
展昭問完,眾人都沉默,的確說不通。
就在眾人困惑難解之際,就聽到突然有人回答,“我知道!”
眾人齊刷刷轉(zhuǎn)臉一看,舉手說“知道”的是——小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