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的大嫂閔秀秀乃是藥王之女,本身就醫(yī)術(shù)驚人,但是也無力回天,眼看著盧方身體一天天虛弱奄奄一息,眾人都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期間,有個老郎中告訴閔秀秀,可以帶盧方去紹興靜園找一位公孫先生,這先生年紀(jì)不大,但是醫(yī)術(shù)驚人,人稱閻王敵,如果他都說沒救,那就真的要準(zhǔn)備后事了。
當(dāng)時,盧方已經(jīng)快挺不住了,白玉堂背著盧方日行千里趕到靜園求醫(yī)。
公孫雖然是名醫(yī),但不過問江湖事也不過問廟堂事,只專心行醫(yī),有病就醫(yī)毫無架子,也不講錢,立刻就給盧方醫(yī)治。
那年小四子估計才一歲多些,還路都不穩(wěn),團(tuán)子似的一個。
盧方病得甚重,公孫用了小半個月才將他治好。這小半個月,白玉堂一直守在靜園里等候,因為公孫不能分心,所以他還幫忙照顧了團(tuán)子一樣的小四子小半個月,直到盧方奇跡般康復(fù)。
至此之后,盧方和閔秀秀常去探望公孫,不過白玉堂沒去過,但對這位年輕的神醫(yī)他印象深刻,也十分尊敬。沒想到眼前這個娃娃,就是當(dāng)年那個不會哭只會傻笑的團(tuán)子……
“原來你就是白玉堂。”衛(wèi)宏打斷這邊敘舊,“你殺我斷刀門滿門,這帳就江湖了吧,怎么樣?約個地方咱們單對單!”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
“聽聞,斷刀門之前有人沖撞了白少俠?”刀行風(fēng)開口,看來,他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線索,“白少俠似乎有習(xí)慣,一看不順眼就斬盡殺絕,不知道江湖傳聞是真是假?”
白玉堂沉默片刻,開口,似乎覺得很無聊,“我看不順眼很多人,每一個都要滅門那豈不是很忙?”
展昭抿著嘴,腮幫子用力忍耐不要笑。
“打更的更夫看到當(dāng)夜有個白衣人從斷刀門出來?!毙l(wèi)宏問白玉堂,“你又這時候在刀斧鎮(zhèn)出現(xiàn),太巧了吧。”
白玉堂微微皺眉,有些不耐煩,“你們也穿著白衣,也這么巧在刀斧鎮(zhèn)出現(xiàn)?!?/p>
展昭覺得腮幫子有一點點酸。
“白玉堂,你別狡辯,誰不知道江湖上用苗刀的只有你……”
白玉堂眉頭又皺起了幾分,“你怎么那么啰嗦,聲音又難聽?!?/p>
展昭伸手按了按腮幫子。
“白玉堂,你……”衛(wèi)宏覺得今天不順透頂,白玉堂一出現(xiàn)就讓自己丟盡臉,這人性格怎么這么討厭。
刀行風(fēng)微微一擺手阻止衛(wèi)宏,開口,“白少俠,可有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jù)?”
白玉堂似乎極不喜歡說話,看著刀盟的人也不怎么順眼,就對眼前正按著腮幫子的展昭說,“我是路過,你們繼續(xù)吧。”說完,轉(zhuǎn)身對公孫禮貌地點了點頭,“告辭,下次登門拜訪?!?/p>
展昭用力忍笑,這個人好有趣,對公孫的態(tài)度和對刀盟的完全不同。
公孫點頭,“好的?!边吀∷淖诱f,“跟白哥哥說再見?!?/p>
小四子對著白玉堂擺了擺手。
白玉堂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確定,的確是當(dāng)年那只團(tuán)子沒錯!于是轉(zhuǎn)身匆匆走。
展昭看出來……白玉堂似乎有什么急事,怎么他來刀斧鎮(zhèn),不是因為最近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都說他有嫌疑的斷刀門滅門案?
“慢著!”
衛(wèi)宏上前一步攔住白玉堂,“你有重大嫌疑不能走!把話說清楚。”
白玉堂眼神微寒。
展昭擺手,“降降火,不要沖動?!?/p>
白玉堂看展昭,似乎覺得很意外,這南俠展昭的性格真是出人意料的——活潑……
耐著性子,白玉堂回頭看刀行風(fēng),“如果真是斷刀門有人惹了我讓我要殺人來泄憤,我會直接殺你,不會跟小嘍啰計較。”
眾人聽了白玉堂的話怎么覺得有些耳熟,都刷拉一聲望著展昭,那意思——你倆串通好的不成?
展昭望天——果然!
“白玉堂,今天你話不說明白,休想走!”衛(wèi)宏攔住白玉堂,刀盟的其他人也抽刀。
白玉堂不悅,展昭都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了。
“唉?!?/p>
可就在這時候,刀行風(fēng)突然一擺手,攔住手下,看包拯,“包大人,你不是說要調(diào)查案件給我刀盟一個交代么?如今嫌疑人就在此,你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走脫吧?”
包拯微微一愣。
龐吉在后頭咧嘴——哎呀,這個刀行風(fēng)是個狠角色啊!
刀行風(fēng)笑了一聲,“還請展大人,攔住這位嫌疑人?!?/p>
展昭眨眨眼,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包拯咳嗽一聲,知道這是刀行風(fēng)的計謀,展昭如果和白玉堂打起來,說不定會搞到兩敗俱傷。
可是,包拯向來公正廉明秉公執(zhí)法,白玉堂的確有嫌疑,應(yīng)該留下來配合調(diào)查,起碼要自證清白……
“展大人?!?/p>
衛(wèi)宏冷笑了一聲催促展昭,“還不拿人?”
展昭摸著下巴,似乎很為難。
白玉堂也沒動,不過那神態(tài),下一步應(yīng)該就要繼續(xù)走人了。
就在眾人不知下一步會如何發(fā)展的時候,只見展昭突然伸手,一把抱過小四子。
眾人都愣了。
白玉堂就看到展昭抱著小四子站在自己面前,抓著小四子胖乎乎的小手對著他招了招,“小四子,叫白哥哥留下來吃飯?!?/p>
……
小四子眨眨眼,回頭瞧展昭。
展昭認(rèn)真說,“說呀,不說的話,我要跟他打架了?!?/p>
“???”小四子一驚,“要打架???”
展昭點頭,“是啊,打得人仰馬翻頭破血流。”
小四子伸手抓住白玉堂的衣袖,“那白白留下來吃飯吧?”
白玉堂尷尬地看著小四子。
小四子晃了晃他的衣袖,“不要打架么,吃個飯吧!”
白玉堂看展昭,眼神中有一抹尷尬。
展昭笑著點頭,那意思——咱倆打一架沒什么,不過這樣打起來叫人看笑話不合算是不是?
白玉堂沉默片刻,點頭,“可以?!?/p>
展昭回頭,對包拯眨眼睛——搞定!
龐吉忍不住贊嘆——人才??!
“不過……”
展昭聽白玉堂還有下文,回頭看他。
就見白玉堂伸手將小四子提過去交給了公孫,對展昭微微一揚眉,“先打,輸?shù)恼埧?。?/p>
展昭微微一愣后,心領(lǐng)神會地點頭,“好……”
“好”字音一落,他一抬手,身后的衛(wèi)宏沒躲開,不偏不倚正被展昭的手肘擊中,捂著鼻子,鼻血都下來了。
“哎呀,不要意思……”展昭回頭趕緊道歉。
“來了。”白玉堂說了一聲,展昭就聽腦后生風(fēng),一閃身避開,往上一躍,一個翻轉(zhuǎn)落到了刀盟的人群里邊。
白玉堂嘴角微微挑起了一個細(xì)微的弧度,追了進(jìn)去……
龐吉抱著胳膊看熱鬧,這展昭和白玉堂打架,怎么盡往外飛刀盟的人?
刀行風(fēng)一張臉都?xì)獍琢?,他的一幫手下亂作一團(tuán),各個都被展昭無意擊中,每一個都打中鼻梁,準(zhǔn)得不能再準(zhǔn)了。
包拯冷笑一聲,誰說展昭沒脾氣。
龐吉突然戳戳包拯的胳膊,指了指人群里邊上下翻飛連看都幾乎看不清楚的一紅一白兩個身影,“他倆好像打得還挺開心的啊?!?/p>
包拯皺眉,“這你也看得出來?”
……
公孫抱著小四子,見一團(tuán)亂,趕緊牽著小毛驢躲到一旁的酒樓陽臺下邊,和圍觀群眾一起看熱鬧。
小四子都看呆了,“兩片云喔!”
在他們上方,二樓的陽臺上,坐著個紫衣人,單手握著酒杯托著下巴,看的專注。
良久,才幽幽開口,“原來你真的會笑?!?/p>
手中的杯子上,突然就出現(xiàn)了細(xì)細(xì)的一道裂紋,酒水順著手指滴下,砸向地面,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