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對峙】

刀行風(fēng)顯然是帶著怒氣來了，展昭在屋頂上大致觀望了一下，不止刀行風(fēng)一個人，刀盟三大高手都來了。

衙門口的衙役剛剛站好，張龍趙虎看到來勢洶洶一群江湖人，就派人進去稟報。

“??？”龐太師剛坐下準備喝口茶喘口氣，就聽報事的進來，“大人，刀盟的人來了?！?/p>

包拯倒是很淡定，“多少人？”

“挺多的，披麻戴孝，都帶著武器?！被厥碌氖情_封府的，倒是見過些世面，沒有慌亂。

“呃，二位大人，要不然先避一避？”縣太爺上前。

龐太師還真考慮了一下，這些江湖人誰知道發(fā)起瘋來回怎么樣？什么刀盟盟主，聽著挺厲害的感覺，他們就那么點人……

“混賬！”包拯皺眉，瞪了那縣太爺一眼。

這縣太爺畢竟是

第一回見包拯，大黑臉盤子，一雙眼睛一瞪，驚得他就往后退了一步——這黑白分明的！

“這里是官府，凡事按照大宋例律行事，你身為朝廷命官，怎么可以怕幾個江湖人？”

“是是……包大人教訓(xùn)得是。”縣太爺心說，你們都是大人物，我就一芝麻綠豆官，不陪你們玩了，“下官這就去叫人加強戒備?！闭f完，溜也似的跑了。

包拯站起來，準備去外面看看情況，走到門口一回頭，就見龐吉正老神在在端著茶杯喝茶，好像沒看見。

“唉。”包拯看他，“你不去？”

“呃……”太師咳嗽一聲，“我對這些江湖恩怨，向來沒興趣，你去吧。”

包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干笑，“我說老龐，你風(fēng)里來雨里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什么陣仗沒見過？叫幾個江湖人就給你嚇著了？”

“唉？”龐吉掛不住，“誰說我怕，我堂堂太師當(dāng)朝一品，會怕幾個江湖人？”

包拯于是一攤手，那意思——不怕就一起！

太師礙于面子，只好往外走，免的日后被這包黑子留個笑柄。不過邊往外走，太師可邊四處張望，“展護衛(wèi)吃飯還沒回來呢？”

包拯見他那樣子膽戰(zhàn)心驚的，故意嚇唬他，“估計天黑才能回來?！?/p>

龐太師胖胖的臉上瞬間擠出幾條皺紋來，有些后悔走前頭了。

兩人到了大門口，五百精兵留了大半在城外，帶進來的只有衙役和一小部分兵馬，而前方走過來的披麻戴孝的江湖人隊伍卻是可以用浩浩蕩蕩來形容。

就這么粗略一掃，起碼有兩三百人。

龐太師知道，江湖人通常一個都頂?shù)纳蠋讉€官兵呢，這里除了展昭，其他的基本都白給，展昭又不在……就算他在又能咋的，一個還能打幾百個不成？

“喂，黑子！”龐太師見包拯還跟以往似的擺個譜，黑著一張臉，趕緊拽了拽他，“你悠著點兒，別刺激他們?！?/p>

包拯一甩袖子，鄙視地白了他一眼。

龐吉往后退了一步，心說——你樂意正氣凜然就正氣凜然去吧，不管了！

刀行風(fēng)帶著人到了衙門口，原本目的自然不是為了要大鬧官府，只是想要回那些死難兄弟的尸體。

可到了衙門前，他一眼看到了公正廉明的牌子，還有出巡的幡旗以及大批的衙役和官兵。

衙門的大門口，站著一個人。

刀行風(fēng)猛一看嚇了一跳……心說這什么？

說來也是包大人自己的問題，他本來就黑，還喜歡穿一身黑，遠看就跟個小泥人兒似的。

事實上，包大人什么顏色的便服都試過了，還是黑色最和諧，穿別的顏色，會讓人產(chǎn)生一種黑色的人頭在飄……的感覺。

“站住?！?/p>

這時，就聽趙虎喊了一聲，“府衙重地，不得聚眾鬧事！”

龐吉挑了挑眉，他原本一直覺得開封府那四個護衛(wèi)是裝飾用的，原來關(guān)鍵時刻還派用場的啊……

刀行風(fēng)見這護衛(wèi)氣勢不弱，門口那黑臉的官員好大的官威，想了想，便行了個禮，“莫非是包大人？”

包拯上下打量刀行風(fēng)——刀行風(fēng)的確有一代宗師一派掌門的氣度，年紀大概四十多歲？不過按照展昭所說，他應(yīng)該今年也五十出頭了，果然武功精妙的，都比普通人顯年輕一些。而且刀行風(fēng)算是長得不錯，一派的正氣，身形魁梧勻稱。

包拯點了點頭，“不錯，閣下就是刀盟盟主刀行風(fēng)？”

“正是。”刀行風(fēng)一拱手，“包大人勿怪，我等只是來取回我那班死難兄弟的尸首?！?/p>

包拯一擺手，“刀盟主，你的心情本府理解，只是這案件牽涉人命眾多，需留給官府查證，本府會將真兇擒拿歸案，至于尸體，等仵作驗尸之后，自會歸還給家屬?！?/p>

“包大人公正廉明，在下自然信您會秉公辦理，只不過這個案子已經(jīng)無需官府再查。”刀行風(fēng)一背手，似乎沒那么容易被打發(fā)，“我等已經(jīng)知道兇手是誰，所謂江湖事江湖了，希望官府不要插手。”

包拯微微皺眉，“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guī)矩，但國有國法，聚眾械斗濫用死刑乃是重罪。”

“大人?！钡缎酗L(fēng)看來也不是善茬，他冷笑了一聲打斷包拯，“尸體是歸還給我刀盟還是歸還給家屬，這我可以不過問，反正最后還是會交由刀盟大葬。但這兇手，我是要手刃的，用他的血祭我的兄弟。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就算說道天邊去，也是這么個道理?！?/p>

包拯若不是臉黑，此時眾人已經(jīng)看到他的臉垮下來了，聲音也低沉了幾分，“就如盟主所說，殺人償命，你若私自處決兇手，那么你也是兇手，阻撓本府辦案，不管你是什么盟，只要還在大宋，就是犯法，一切按大宋例律行事，嚴懲不貸?！?/p>

龐吉在后頭輕輕拽包拯的衣衫，小聲提醒，“老包啊，你一把年紀了，跟些江湖莽夫耍橫，人有刀，你當(dāng)然也有刀，但你的是鍘刀，不夠人家快……”

包拯飛了個白眼給他，那意思——你少插嘴，依法辦事！

龐吉望瞭望天，無奈只好不干涉。

刀行風(fēng)心中暗贊，別看包拯是個文官，果然有膽色，不愧青天之名，只不過……

“包大人，恕在下難以從命了?！钡缎酗L(fēng)道，“我知道府衙內(nèi)有一個目擊證人，是更夫，我需要問他一些問題，請大人將他交出來?！?/p>

包拯看了看龐吉，龐吉搖頭——剛到，那縣太爺估計沒來得及說。

包拯板起臉，“調(diào)查案件是本府的事情，自然不會將證人交予你。”

“我說包大人?！?/p>

這時，刀行風(fēng)身后一個瘦高男子開腔說話了。比起刀行風(fēng)，他吊兒郎當(dāng)?shù)?，可不禮貌多了。

此人姓衛(wèi)，單名一個宏字，是刀盟三大高手之一，木刀門的門主。衛(wèi)宏今年三十多歲，江湖人稱木刀宏，因為善使木刀而著名。別看他的刀是木頭做的，但威力驚人。

江湖人大多不太待見官府，衛(wèi)宏聽著刀行風(fēng)客客氣氣跟包拯討價還價有些不耐煩，就幫腔開口了，“你沒見兄弟們都披麻戴孝來的么？空手回去怎么交代？今天這人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p>

衛(wèi)宏這話一說，刀行風(fēng)回頭瞪了他一眼，那意思似乎責(zé)怪。

衛(wèi)宏心說怕他做什么？不就幾個衙役，大不了搶人。

包拯心中當(dāng)然不悅，這幫江湖人簡直目無王法，身后龐吉也聽著不順耳，還翻了天了這幫草莽。

只是兩人都還沒出聲，就聽一個十分好聽的聲音傳來，幾分輕快的語氣，似乎還帶笑，“好大的口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