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老祖被他的挑釁刺激得氣血上涌,滿是魔氣的手指彎曲,眼看就要劃破沈秋庭的脖頸。
沈秋庭套到了想要的消息,也不繼續(xù)裝了,把早早從乾坤袋中取出的高階符紙往他的手腕上一拍,手肘向后狠狠擊打在李家老祖的腹部,身形靈活地從他的鉗制中鉆了出去,同時向著白觀塵使了個眼色,喊了一聲:“小白!”
沈秋庭話音剛落,白觀塵便上前一腳把李家老祖踹倒在了地上,緊接著手中靈劍直直指向了他的心口。
李家老祖咳出一口血來,眼神驚恐地看向白觀塵:“你……你究竟是什么修為?”
“這個就不勞您費(fèi)心了?!卑子^塵還沒回答,沈秋庭就從他身后走了出來,道,“不如我們談?wù)劊澈筮@位蠱師究竟是何許人也吧?”
李家老祖瞪了兩個人許久,才艱澀地開口:“好……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放我離開?!?/p>
他是元嬰修士,他還有大好的人生,不能死在這里。
沈秋庭看了一眼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正虎視眈眈看向這邊的李放,答應(yīng)了:“好?!?/p>
到時候把這老匹夫的修為廢掉,自然有的是人等著收拾他。
李家老祖又咳了一口血出來,開口道:“是……呃——”
他才剛說了一個字,忽然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喉嚨里發(fā)出了“嗬嗬”的聲音,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緊接著,他身上的皮膚忽然瘋狂蠕動起來,沒過多久整個人都膨脹了一大圈。
沈秋庭臉色一變:“不好,他快自爆了?!?/p>
白觀塵握住他的手腕,迅速將他帶到了飛劍上。
兩個人剛一到空中,就見下方爆開了一朵巨大的血花,血花落下后,無數(shù)失去家園的蠱蟲從破碎的血肉中爬了出來,慌慌張張地向著四處蠕動。
不能讓這些玩意兒擴(kuò)散出去。
沈秋庭剛一動這個念頭,就見白觀塵已經(jīng)拿出了幾張明火符,一把火下去將血肉和蠱蟲一起燒了個干凈。
沈秋庭心中忽然生出了點(diǎn)微妙的感覺。
無論是不是失憶,至少兩個人的默契是不會變的。
熊熊燃燒的烈火中,一顆駁雜的元嬰忽然從中破出,飛快地往遠(yuǎn)處逃遁而去。
沈秋庭看向元嬰逃竄的方向,心中忽然微微一動。
夜幕已經(jīng)快要降臨了,黑暗中通紅的燈籠也變得越發(fā)顯眼。
城外客棧的一間密室中。
客棧掌柜往碩大的瓷罐中扔了幾塊新鮮的血肉,里面幾條色澤艷麗的小蛇紛紛開始爭搶。一條赤紅色的小蛇狠狠地咬了一口身邊的白蛇,將毒液注入進(jìn)白蛇的身體中,白蛇抽搐了幾下倒在了罐子里。赤紅色的小蛇輕巧地跨過了同伴的尸體,一口吞下了一整塊肉。
掌柜樂呵呵地看著這些蛇自相殘殺,招呼了一聲旁邊的黑袍人:“大祭司,您看我這些蛇如何?”
紀(jì)明川解下了黑袍上的兜帽,露出一張秀致又沒有什么血色的臉,他看了一眼罐子里血肉模糊的同族們,右臉頰上的鱗片泛著冰冷的光,興趣缺缺:“玩物罷了,不堪大用?!?/p>
掌柜聽見這話也不生氣,把瓷罐的蓋子蓋上,道:“豐城之事已經(jīng)差不多了,過不了多長時間這里便能變成一座死城?!?/p>
他頓了頓,又補(bǔ)充道:“只是前幾日有兩個凌云閣的劍修過來想要探查豐城之事,不過我已經(jīng)讓李家那兩個蠢貨拖住他們了?!?/p>
一提到凌云閣劍修,紀(jì)明川下意識想到了上一次壞了他好事的兩個人,不由得厭惡地蹙了蹙眉,叮囑了一句:“找機(jī)會直接把人殺了便是,省得麻煩。”
“那是自然,”掌柜應(yīng)了一聲,想了想,又多說了一句,“只是事成之后,大祭司不要忘了與小人的約定才好?!?/p>
“自然,”紀(jì)明川深深看了他一眼,道,“魔域還有事,本座先走一步,過幾日再過來?!?/p>
掌柜躬身道:“恭送大祭司?!?/p>
他見紀(jì)明川已經(jīng)離開,把瓷罐的蓋子重新打開,里面的蛇都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那條赤紅色的小蛇費(fèi)盡了力氣仰起頭,卻被掌柜手起刀落,一刀斬下了蛇頭。
掌柜將將擦完刀上的血,一只顏色渾濁駁雜的元嬰便破門而入,匆匆飛進(jìn)了密室。
李家老祖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恚骸熬任?,快救我!?/p>
掌柜眼神動了動,笑了一聲:“你以為我會救一個出賣自己的人?”
李家老祖焦躁不已:“都是因?yàn)槟?,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掌柜眼神冷漠地看著聒噪不止的元嬰,一把將元嬰捏住,揭開了旁邊另一個煉制蠱蟲的瓷罐,將元嬰扔了進(jìn)去。
里面瞬間傳來了慘烈的哀嚎聲。
他冷嗤了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這種蠢貨,他是怎么覺得自己是會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