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擂臺上已經(jīng)掛起了紅綢,意思是此處已經(jīng)有人預訂了。
沈秋庭混在圍觀人群當中,見兩位主人公都不在,便趁機鬼鬼祟祟地翻了兩頁手里的小冊子。
不得不說……內容還挺刺激的。
不過陸乘和柳城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都能湊到一起去,他就不得不佩服道友們的想象力了。
沈秋庭滿足了好奇心,隨手把小冊子收了起來,四下一看,就在旁邊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胖子顯然也是看見了他,高興地沖著他招了招手,正想開口,就被沈秋庭眼疾手快地摸出一顆靈果來堵住了嘴。
“嗚……嗚……”
沈秋庭看著這糟心孩子,拍了拍他的腦袋:“乖,以后叫我?guī)熜??!?/p>
李狗蛋入門以后就被玉虛子要走了,現(xiàn)在正在玉虛子的丹房里燒火,論起輩分來,兩個人的確是應該師兄弟相稱。
小胖子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靈果咽了下去,聞言反駁道:“可是我比你拜師要早,應該叫你師弟才對。”
沈秋庭:……
他不想繼續(xù)這個糟心的話題了,換了一個話題:“你怎么也來這里了?”
李狗蛋撓了撓頭,憨厚道:“我看大家都來了,我就也來了?!?/p>
沈秋庭無言以對,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盲目從眾要不得?!?/p>
兩個人說話間,今天的兩個主人公已經(jīng)站在了擂臺前面。
陸乘穿了一身天蠶絲織成的墨色長袍,衣料上用金線繡了暗紋,手中握著一把精鐵折扇,風流俊美的一張臉已經(jīng)被氣到變形:“柳城,你一個大男人扮作女子騙吃騙喝不覺得羞恥嗎?”
他對面長相嫵媚的紫衣女子卻看起來十分無辜,手里攥著一包核桃吃得歡實,見陸乘氣得火冒三丈,還貼心地剝了一個核桃遞給他,道:“別氣了,吃個核桃,能補腦子的。”
“女子”一開口,竟是溫潤的青年音。
這句話配合著方才陸乘的質問簡直嘲諷效果拔群,看熱鬧的人群中傳來幾聲壓抑的笑聲。
沈秋庭在不遠處聽著兩個人三兩句就把事情抖落了個精光,啼笑皆非。
他當年沒入魔的時候跟陸乘算得上是狐朋狗友,陸乘這小子腦瓜子精明,只有一點,便是喜好自詡風流,每每看見美貌的女子都會走不動路。
雖然喜好美色,這位陸家少主倒也不是齷齪之人,只是單純看臉而已,但凡美貌的女子,都能得到他不少優(yōu)待。
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陸乘居然會栽在柳城手上。
柳城雖然容貌艷麗,又喜歡作女子打扮,但實打實是個公狐貍。這一遭過去,想必陸乘受了不少刺激。
陸乘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氣得腦子發(fā)懵,當場就擼起袖子要跟柳城拼命,被身后兩個家仆緊緊拉住才沒有躥出去,他氣得喊了一聲:“柳城,你現(xiàn)在立刻跟老子打一架!”
柳城并沒有察覺到自己方才的話有什么不妥,十分淡定地把核桃自己吃了,道:“你不給彩頭,我不跟你打。”
陸乘受了刺激,情緒上頭,當即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件手頭上最貴的靈器:“高階靈寶,月隱紗,隱匿氣息后化神一下修士皆不可察覺,你若是贏了我,我拱手奉上!”
圍觀眾人嘩然,不愧是九州最有錢的修仙世家,隨手便能拿出這種等級的靈器。
沈秋庭瞧見那件靈寶,眼睛微微一亮。
據(jù)他的經(jīng)驗,藏寶樓里的看守者最高修為也就是元嬰,若是有了這件靈寶,加上他上輩子對藏寶閣內部禁制的了解,說不定就能進去把自己的本命靈劍拿回來了。
柳城看了一眼那靈寶,不太滿意:“我要這個作甚?我又不像你喜歡偷看別人洗澡?!?/p>
他這句話聲音頗大,眾人紛紛了然,哦,陸少主喜歡偷看別人洗澡。
陸乘漲紅了臉,百口莫辯:“不是……什么東西?我哪有這等不堪的癖好!”
眼看著兩個人還沒上擂臺就要打起來了,沈秋庭正思索借用這件靈寶的可行性,一個凌云弟子忽然撞了上來。
這人穿著一身尋常的外門弟子服,臉用布巾裹得嚴嚴實實的,手捧托盤,神神秘秘地問沈秋庭:“這位道友,押注不?就賭今天臺上兩位誰輸誰贏,買定離手!”
沈秋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扯開這弟子臉上的布巾,沉吟道:“您……業(yè)務范圍還挺廣泛?!?/p>
正是方才修煉室里賣胡編亂造小冊子的登記弟子。
那弟子猝不及防被扯了面巾,立刻匆匆忙忙裹好,見是方才坑過錢的老主顧,也不生氣,“嘿嘿”一笑,道:“生活所迫,生活所迫,您看看要壓誰?”
沈秋庭見他托盤上已經(jīng)有了不少靈石,正想提醒他凌云閣內禁止賭博,一旁的李狗蛋側頭一看,卻忽然喊了一聲:“林師侄,怎么是你?”
“不是!不是!”那弟子見被人認出來了,匆忙否認,“我不是林瑯,你認錯人了。我還有事情,兩位師兄慢慢看,我先走了!”
他正想腳底抹油抓緊溜,冷不防被沈秋庭拎住了領子。
“林瑯?”沈秋庭挑眉一笑,“你就是我小師兄的二弟子?掌教親傳帶頭違反門規(guī),可是要罪加一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