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想看這位紅衣魔尊選了誰, 結果沒想到一抬頭發(fā)現(xiàn)他笛子一端居然直指的是蒼梧君,全場鴉雀無聲,靜得仿佛一根針跌落都能聽到聲音。
!??!
眾人一片嘩然。萬萬沒想到百里簇景在眾仙家中挑了一圈最后直接挑了個男人, 最重要的是……
這個男人不僅是整個修真界的神, 還是將他一手帶大的師父?。?/p>
居然想要娶自己的師父???這百里簇景是瘋了吧?還是說當魔尊當?shù)眠S心所欲了把三觀都扔沒了?
簡直離經(jīng)叛道!罔顧人倫!
活這么大就沒見過這么匪夷所思的要求。他這是在向整個修真界挑釁示威吧?畢竟如果裴蒼衣真的嫁給他當妃子了, 那不就間接地說明修真界徹底臣服于魔界了?
寂靜之后, 眾人的反應宛如水濺入油鍋驟然炸開般火星四濺——
“開什么玩笑?!百里簇景,那可是你師父?。??你哪怕是挑你師姐都合理, 結果你居然挑了你師尊?”
“瘋了吧?!”
“閣下若是想要羞辱修真界也不必用如此手段吧?蒼梧君對你恩重如山,為保你與整個修真界決裂,你就是這樣對待羞辱他的?”
南辛錦整個人懵了, 自家?guī)熜窒胍⒆约規(guī)煾福?這是什么神展開?
他看向天空中各占一端的黑衣男子與紅衣魔尊,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大, 九容的話如同閃電般出現(xiàn)在腦海中——“九容蒼衣,不是比百里簇景裴蒼衣更配?”
他其實從魔界的時候就感覺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不太對勁, 但是他當時只以為自己感覺錯了, 現(xiàn)在看來……
他忽然不敢再想下去。
百里簇景卻根本不在乎下面的議論紛紛,他只是是懶洋洋地站在那里, 手中轉著一個笛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裴蒼衣, “我只要你,你給不給?”
裴蒼衣也沒想到他居然當著整個修真界的面來這么一句,眸光瞬間沉了下來, 聲音冰冷,“你瘋了?”
娶了五十個妃子后,忽然發(fā)瘋當著全天下點名要他?
百里簇景卻涼涼一笑, 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我不早已經(jīng)瘋了么?瘋子做出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裴蒼衣,讓你在外面逍遙散心了這么久,也該回到我身邊了不是么?”
他眸中深沉如墨,看向裴蒼衣的眼神滿是冰冷與偏執(zhí)。
裴蒼衣頂著這樣的眼神只感覺頭皮發(fā)麻,他冷笑一聲,淡淡看他一眼:“你是還沒睡醒么?我們早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系了?!?/p>
當日他們在靈山界就已經(jīng)決裂,將兩人所擁有過的一切都毀得一干二凈,現(xiàn)在他這又是什么意思?
百里簇景忽然笑了,“沒有關系?”他一步步向裴蒼衣走過來。
風揚起他血紅的長衫,如同一彎血色殘月。
紅衣魔尊身形高大挺拔,周身浩蕩的魔氣如深海般莫測。他這樣步步逼近的樣子極具有壓迫性,裴蒼衣情不自禁地想要逃,但是自尊與驕傲又不允許他在這人面前示弱。
裴蒼衣握緊了手指,腳步定在原地無法動彈,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到自己身前,似蘭似麝的熟悉冷香在周身環(huán)繞……
裴蒼衣眸子動了動,有一瞬間的恍惚。
百里簇景那時動不動就撲上來抱他,日子久了裴蒼衣已經(jīng)熟悉了他的專屬氣息,有時也會懶洋洋地躺在他懷里,任由這股氣息將他淹沒。
不管怎么掩飾或者埋藏,他都無法否認……他還是貪戀這股熟悉的氣息的。
然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多少人躺過這個懷抱了?
裴蒼衣心中一刺,閉了閉眸子。
百里簇景卻微微俯身,在他耳邊輕輕開口,溫暖的氣息吹拂在他的耳邊宛如呢喃——
“裴蒼衣……你真以為我會放過你么?”
他的聲音磁性低沉,有一種冰冷的纏綿悱惻。
裴蒼衣身體一僵,一股寒意竄上來。強壓下心中那股驟然翻騰的悲哀與難過,他有些淡淡地道:“你這是在報復我?”
百里簇景笑了,如春光初透,說不出的溫柔纏綿——
“不然呢?難不成是因為喜歡你?”
?。?!
言語如刀,刀刀致命。
裴蒼衣面色瞬間蒼白,攥緊了手指,一瞬間的心痛翻攪成海,如同神經(jīng)毒素般迅速蔓延他整個身體,疼得手都在無意識地顫抖,他卻勾唇一笑,“不是最好。”
胸腔中血氣在翻滾,一口血險些噴出來,卻被他強行咽下,指尖都攥的有些死白。
他從來沒想到他能被一句話傷成這樣。
底下眾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魔尊一步步接近仙尊,然后像是把人抱入懷中一般,低聲說了什么……
他們雖然聽不到這二人說了什么,但是能看到蒼梧君的身形驟然僵硬,手指都在顫抖。
蒼梧君向來山崩于面前而不色變,也曾談笑風生地舌戰(zhàn)群儒,從來都沒有失態(tài)過的時候,此刻,他的面容卻蒼白的厲害,唇色也異常的艷紅。
南辛錦心中猛然一疼,眼眶通紅哽咽道:“師父!嗚嗚嗚嗚師父……百里師兄你為什么要這么羞辱他?嗚嗚嗚……”
百里簇景看著他蒼白沒有血色的面容,眸中閃過一抹痛色,他的手微微有些顫,似乎是想要做什么,卻又最終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