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蒼衣眸中浮動的神色似怒火又似冷意, 但是顫抖的手卻暴露他確實(shí)在害怕,“百里簇景……你一定要這樣?”
就算他再現(xiàn)代,再開放開明, 也做不到大庭廣眾之下表演活春宮。
這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地超出了他的底線了。
百里簇景唇邊卻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 略帶殘忍地道:“裴蒼衣, 你不是要玩么,不是為了完成任務(wù)能付出一切么?你選擇第二項(xiàng)的時候, 不早就應(yīng)該知道成為本座的玩物要面臨什么嗎?”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華麗磁性,說情話的時候撩得人心癢癢,而此刻溫柔的又殘忍的調(diào)子卻讓人毛骨悚然。
裴蒼衣看著那雙冰冷的眸子, 第一次感覺到恐懼。
這一刻的百里簇景如此陌生, 冷血無情地像一個真正的魔一樣。
百里簇景其實(shí)從沒有在真正意義上地對他狠過,一直以來他都將自己偽裝的很好, 讓裴蒼衣哪怕在知道他絕非善類的前提下也逐漸放下了防備,然后不知不覺中越陷越深……
畢竟小狼崽總是克制住自己的爪子, 還總向他賣萌撒嬌, 看起來無害的很。
但是裴蒼衣忘了,百里簇景本質(zhì)而言都是一匹狼, 當(dāng)被徹底激怒的時候,冷血無情掠奪是本能。
他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的。
裴蒼衣意識到這一點(diǎn)后面色都蒼白了起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他想要一掌將人拍出去,或者是喚落雪劍出來刺他, 但是剛一出手就被他握住了手腕,溫柔而又強(qiáng)勢地與他手指相扣,捏不出任何的法訣。
百里簇景低頭看著他, 眸中的紫如同一片深海,“現(xiàn)在才想起來逃,不覺得有些晚了么?”
如今的百里簇景功力已經(jīng)深厚到恐怖的地步,比他都高了一大截。因此想要制住他并不算多么難的事。
當(dāng)再度被制住的時候,裴蒼衣整個人都恐懼到了極點(diǎn),咬緊了牙關(guān),努力地不讓自己聲音發(fā)顫,“百里簇景,你若是真敢這樣對我……我……”
他忽然頓住,幾乎不可置信這種示弱的話是從自己嘴里說出來的。
眸中瞬間冷了下來。
百里簇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饒有興趣地繞著他的一縷發(fā)絲,“你就如何?殺了我?”
我就和你同歸于盡?我就去死?還是說我就再也不如何?
這些話太過示弱,他都說不出口。
對于裴蒼衣來說,示弱比死更難以接受。
聽起來或許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事實(shí)便是如此,這其實(shí)是他性格上的很大的一個缺陷,但是從出生到現(xiàn)在都由于他太過強(qiáng)大完美所以這個性格缺陷并沒有給他帶來什么不利,反而更完美地輔助了他強(qiáng)勢性格的形成。
沒想到今日在百里簇景這里卻因此吃了大虧。
他雖然意識到了再這樣下去絕對會無法收拾,但是強(qiáng)勢的性格讓他不肯一絲一毫地服軟,猛然閉了眸子,笑了一笑,努力做出毫不在意的樣子,“玩是吧,那你繼續(xù)?!?/p>
強(qiáng)逼著自己松開阻礙他的手。
他的另一只手攥的都快要出血了,明明已經(jīng)恐懼到了極點(diǎn),但是卻絕不示弱。
心中打定了主意——他就是死也要回去,絕不能留在這里。
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任何值得他留戀的事物了。
百里簇景眸中深沉如墨,看不出喜怒來,手輕輕撫過他蒼白的面容,“你倒是果決的很。本座佩服,佩服……”聲音涼得如同天階夜色。
他的手探向他的衣帶,作勢要解開,裴蒼衣身體僵硬如木頭,睫毛都在顫抖。
百里簇景驟然將人狠狠地勒進(jìn)懷中,語氣又溫柔又殘酷,“可惜本座并沒有當(dāng)眾的習(xí)慣?!?/p>
抱著他身形猛然一轉(zhuǎn),兩人原地瞬間消失。
……
裴蒼衣只感覺一陣劇烈地眩暈傳來,眼前一切眼花繚亂像是穿過了無數(shù)光洞一般。
百里簇景這是把他帶到哪兒來了?
下方是無盡的華光,四周也是飛散的流光,兩人在漫天流光之中穿梭,百里簇景始終死死地抱著他,讓他想要掙脫都掙脫不了,始終將他籠在那似蘭似麝的氣息之中。
下一刻裴蒼衣身體一沉,便驟然落到了實(shí)地上。
似乎是室內(nèi),周圍魔氣還挺濃郁。
然而還沒來得及看清周遭的布置,他就被人從身后狠狠地推了一把,裴蒼衣猝不及防地踉蹌了一下跌倒在了松軟的大床上。
這大床上帶著淡淡的似蘭似麝的香氣,和百里簇景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然而他根本沒時間看清這是哪里,一個沉重火燙的身軀就猛然壓了下來。
百里簇景什么話也沒說,只是掰過他的下巴,對著他的唇就吻了下去。
裴蒼衣入目皆是那人冰冷到了極致的目光,動作也粗暴到了極點(diǎn),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他在經(jīng)歷了剛剛的恐懼之后怒火也攻上了心頭,開始劇烈的反抗。
然而無論怎么反抗換來的只有更為殘酷的鎮(zhèn)壓。
兩人偶爾目光相接時,彼此皆是一片沁骨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