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早,他準備了一整排淬毒的銀針。
這次真該動手了。
同個地點,同個時間,準時蹲踞在梁柱上,下面沒心沒肺的家伙還在床上呼呼大睡。
現時已是日上三竿,此時不起未免也太夸張。
白冥司夾著利針,眼神晦暗不明。
猶豫間,些許是白冥司的視線太過炙熱,穆晨灝竟然迷迷糊糊起了床,他茫然地左看右看,最后目光直直落在了躲在梁柱上的青年。
白冥司見身形曝露,直接甩出銀針,卻被男人輕易躲過了。
在男人躲銀針的空隙間,黑衣青年一躍而下,抽出大腿藏的匕首往男人脖頸刺去。
穆晨灝從容應對,還不忘調侃,“小刺客,你們還有叫醒服務呀?”
“……。”雖然早知道結局,卻還是令人煩悶,這死王爺的武功扎實的絕望。
白冥司悻悻收手,目光依舊犀利。
“哎呀,別敵意這么重嘛?!蹦鲁繛茏匀坏拇钌习宗に炯绨?,像對待好朋友一樣熱情,“來來,給你看個有趣的東西?!?/p>
“放手?!卑宗に締硒P眼斂成一條線,語氣是濃重的威脅。
“行吧行吧,你跟我來?!蹦鲁繛砷_搭肩的手,不在意地走到了房間的另一個角落。
他靠過去,瞧見這王爺拿了些薄竹板與竹簽,昨天地上的竹子都被裁切成大小不同的竹片。
這王爺又在搞什么名堂。
他組裝竹片,三兩下一只像鳥形狀的竹子玩具?可是輪廓又不太像,似是鷹或雕的猛禽。
“這是……?!卑宗に居行├Щ?。
“你看,這個,這樣輕輕推?!?/p>
這個竹簽與竹板結合的東西居然像鷹一樣滑翔在空中。
白冥司沒有說話,不過從他發(fā)顫的瞳孔能感覺到他很震驚。
“有空嗎?小刺客?!蹦鲁繛蝗粏?,“要不要去廟前廣場走走?”
白冥司轉過頭,眼底的震驚還未褪去。
“不要這種眼神嘛,還是你要拿刀捅我?guī)紫略偃??”穆晨灝語氣輕佻。
“你會讓我捅?”白冥司斂起鳳眼,目光冰冷。
“那當然是……?!蹦鲁繛垌刑N含一汪笑意,他故意吊胃口地拉長尾音,“不可能啦,小刺客。”
男人話音一轉,“但是你可以嘗試,試試不犯法。”
“……?!边@王爺靈活的跟泥鰍一樣,他能占到便宜才有鬼。
“好啦,我給你機會了,你自己沒有把握的?!蹦鲁繛柭柤纾瑳]有給白冥司拒絕的權利,“現在,去廣場?!?/p>
到了廣場,小孩們踢著蹴鞠。
看見遠處綁著高馬尾的男人拿著一大堆竹制品。
“晨哥哥!晨哥哥來了。”,有位綁著馬尾辮的小女孩對著身后的小伙伴們喊。
一群孩子像餓瘋的野狼,蜂涌而上,可憐的小蹴鞠被孤零零地丟在了一旁。
“晨哥哥,晨哥哥,你怎么這么晚才來。”小女孩眼中閃著崇拜的光芒,不……應該說這里所有的小孩子在看見穆晨灝后,眼底皆綻放精光。
“晨哥,這個怎么用啊?”有個理著平頭的男孩,咬著手指,小眼睛看得發(fā)直。
穆晨灝笑而不語,把手中的小玩意全給了那些小孩。
又手把手交他們玩法,將尖端朝上推,竹片鳥便滑翔在天空,好一會兒才掉落下來。
鄉(xiāng)下孩子哪兒見過這么個玩意,各個珍稀的不行,一窩蜂玩去了。
“你做了這么久,不給自己留一個?”白冥司瞧著儼如螳螂過境,不留一絲。
“不是有人比我更需要嗎?”穆晨灝手背在后頭,笑著對白冥司說。
“……真搞不懂你。”白冥司垂下眼眸,斂去眼底不明所以的情緒。
“你說什么?”穆晨灝沒聽清,手自然搭上白冥司的肩膀,嘴里叼著一根不知哪兒拔來的青草,頗為風流不羈。
不過下一秒就被地板的石頭絆了下,重重摔在地上。
白冥司蹙起眉頭,果然是自己想多了,這傻子恐怕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