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這才明白為什么許星然會那么坦然地上了焦云的車。
“那么你呢?你還要接受‘伊甸園’的橄欖枝嗎?”許星然問。
許星然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奶釂枺?讓安瀾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他們駛離了隧道,太陽光照落下來,車子里一片明亮。
焦云熟練地打著方向盤, 笑著說:“為了報恩,所以我親自來。如果是其他人, 你們可能已經(jīng)沒命了?!?/p>
話音剛落, 面包車的左右兩側(cè)被兩輛黑色的suv夾擊,車窗搖了下來, 車上的人都舉著手槍指著許星然和安瀾。
安瀾的背上一片冰涼, 他看向一旁的許星然。
“你們想要什么?”許星然平靜地問。
“顧云禮交給顧礪羽的東西。”焦云回答。
許星然又說:“那這東西應(yīng)該是在顧礪羽的手上吧?你更應(yīng)該跟我們?nèi)lpha管理委員會了, 問問他愿不愿意給你。”
焦云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兩下,夾擊他們的車?yán)镯懫鹆松咸诺穆曇簟?/p>
“別裝了。顧礪羽肯定會把東西留下來,他那么喜歡他的小男朋友, 東西應(yīng)該交給他了吧?!苯乖频穆曇艉軟?,“作為報恩,我可以不殺你, 但不代表我會放過他?!?/p>
許星然的表情沉冷了下來,反諷道:“你這也算報恩?還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 理解不能?!?/p>
不遠(yuǎn)處響起了警笛的聲音, 幾輛警車就跟在他們后面。
“你們還叫了警察?”焦云的表情扭曲了起來。
“我們沒叫警察,應(yīng)該說警察叔叔們自始至終都在保護我們?!痹S星然回答。
只聽見“碰——”地一聲, 車窗玻璃碎了,是有一個人開了槍,子彈從安瀾和許星然的面前穿過。
“要么把東西交出來,要么玉石俱焚?,F(xiàn)在就打死你們, 帶著你們的尸體回去?!苯乖埔а狼旋X地說。
那些家伙是認(rèn)真的。
“安瀾,那個東西你愿不愿意給?”許星然側(cè)過臉來問他。
安瀾顫著聲音說:“顧礪羽只給了我一塊懷表……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那塊懷表是干什么用的啊。”
“交出來!”
焦云的話音落下, 旁邊的車子又是一槍,要不是許星然眼明手快把安瀾摁回椅背上,他的腦袋就開花了!
恐懼感涌上心頭。
這些家伙是認(rèn)真的,看來顧云禮交給他們的東西及其重要,他們不惜殺了許星然和安瀾也要拿到。
許星然從安瀾的脖子上把懷表拽了下來,握在手里:“我把這塊懷表給你,你怎么保證放我們走?”
“警察已經(jīng)追上來了,我殺了你們對我沒有好處!我放你們下車,對于警察來說追捕壓力就小很多了。你把表給我,我讓你們跳車,或者立刻馬上被打死,許星然——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選吧?”焦云說。
許星然低聲對安瀾說:“給她吧。死在這里就什么都沒有了?!?/p>
安瀾點了點頭。
許星然把那塊懷表給扔了出去,焦云打開懷表,看到了里面的照片,然后試著要把表盤打開,許星然說:“別白費力氣了,表盤是焊死的,要用專業(yè)工具才能打開。我們剛拿到這塊懷表幾個小時而已,根本沒來得及打開它?!?/p>
焦云仔細(xì)看了看,懷表上的釘子沒有劃痕,確實應(yīng)該沒被打開過。
她壓低了聲音說:“一、二、三!”
兩側(cè)的suv開到了前面去,給他們留出了開門的空間。
中控瞬間彈起,許星然一把抱住了安瀾,打開車門跳了出去,他們在地上滾了兩圈,差點被追上來的警車給撞到。
洪隊長緊急剎車,高聲咒罵,背上都是冷汗,他趕緊下了車,把許星然和安瀾扶了起來。
“你倆是不是電影看多了???竟然還敢玩跳車!”
許星然的臉頰和手肘都蹭傷了,他笑了笑說:“只要能活著,別說跳車了,跳樓我都行。”
洪隊長無語了:“你跳你的樓,別帶著安瀾!”
許星然的手在洪隊長的肩頭彈了一下:“剩下的,就交給您了。我們還有事?”
“還有事?什么事兒?不是該去看醫(yī)生了嗎?看看你的小臉蛋兒,都破相了!”洪隊長半開玩笑地喊。
另一輛車開了過來,停在了許星然的身邊,車門打開,司機朝著許星然點了點頭。
“走吧,上車。去見alpha管理委員會見你的‘小男朋友’?!?/p>
洪隊長率領(lǐng)警車隊繼續(xù)去追焦云去了。
“我們這個時候去alpha管理委員會,不怕‘伊甸園’的人又跟上來嗎?”安瀾問。
“這個時候……他們的重點應(yīng)該是研究那塊懷表。而我們?nèi)lpha管理委員會,只是告訴顧礪羽,他給你的懷表丟了。”許星然朝著安瀾眨了眨眼睛。
安瀾已經(jīng)明白許星然在計劃什么了。
他把懷表里的照片替換了,拿到這塊懷表的人就會去許星然寫在照片背面的地址,警隊的洪隊長只需要派人“守株待兔”就好。
交出懷表的他們就算繼續(xù)被“伊甸園”派來的人跟蹤,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懷表都掉了,去alpha管理委員會見顧礪羽是很正常的事。
這樣一來,環(huán)環(huán)相扣,許星然真的好算計。
“你這么看著我……是不是覺得我很帥?”許星然側(cè)過臉來笑了一下。
安瀾找了張創(chuàng)口貼,貼在許星然的臉頰上,“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很帥。你這迷人的眼睛,充滿知性的笑容,簡直就是……”
“?!@怎么聽起來有點耳熟?”許星然問。
“《你那么迷人》的歌詞啊?!?/p>
許星然抬起手來在安瀾的腦袋頂上摁了一下:“滾?!?/p>
今天對于安瀾來說,有不少的“第一次”。
第一次見到清醒狀態(tài)下的顧云禮,第一次去了許星然的家,也是第一次來到alpha管理委員會。
它看起來就像個四四方方的大盒子,墻體是深灰色的,從視覺上就給人一種陰沉的壓迫感,仿佛……
許星然停好了車,湊到安瀾的耳邊小聲說:“像不像一口大棺材?”
安瀾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這里面肯定有不少優(yōu)質(zhì)alpha,你能別亂說話嗎?”
“所有人的人生最終都要走進棺材的?!?/p>
許星然帶著安瀾走了進去。
偌大的接待大廳讓安瀾有些驚訝,辦公窗口圍成一個圓形,每一個窗口都有工作事項。
比如1號至5號窗口辦理得最多的就是失控alpha的隔離業(yè)務(wù)。6號好像是針對alpha過激行為的投訴,有個omega正一邊哭泣一邊訴說什么。
許星然在手機屏幕上打了一行小字:做細(xì)做全套,你去辦理一下探視手續(xù)。
安瀾點了點頭,去了七號窗口,拿了自己的身份證,還填了表格。
這里看起來空曠,七八點的大廳里人很少,但是警衛(wèi)卻很森嚴(yán)。
許星然走到大廳的接待臺前,跟接待處的職員說了兩句話,對方的表情立刻嚴(yán)肅了起來,拿起坐機確認(rèn)了許星然說的信息之后,立刻就要帶他通過另外一扇門。
安瀾趕緊跟了上去。
他們走在悠長安靜的走廊里,身后的門被關(guān)上,只剩下頭頂明亮的燈光,以及幾乎可以當(dāng)鏡子照的瓷磚地面。前方,就是保險庫的門。
安瀾的心臟跳得極快,顧云禮的保險箱就在里面,他藏在里面的東西對于了解“伊甸園”的真面目有著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alpha管理委員會的保險箱很特別,只要你能說出保險箱的號碼和開保險箱的密碼,就能取走保險箱里的東西。他們不會要求出示證件,也不要求取走物品的人和寄存人必須是同一個人。
剛才帶他們走進來的經(jīng)理,示意了保險箱的位置之后,提醒他們:“兩位先生,你們有十分鐘的時間打開保險箱,并且你們只有一次輸入密碼的機會,一旦密碼錯誤,你們就必須要離開了。”
說完之后,他就離開了,保險庫里只剩下許星然和安瀾。
“密碼你還記得嗎?”安瀾有些緊張。
畢竟經(jīng)理說過,他們只有一次輸密碼的機會。
“密碼你記得嗎?”許星然半開玩笑地反問。
“我記得啊。但是被那個經(jīng)理這么一說,我就有點懷疑了?!?/p>
許星然抬了抬下巴,示意安瀾輸入密碼。
“你不怕我記錯了?”
“別自我懷疑。這可是你‘未來公公’留下的東西,我一個外人來開不大合適?!痹S星然一本正經(jīng)地說。
安瀾卻知道他在捉弄自己,心里卻有種鄭重的感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輸入了密碼,然后看向許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