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昊目光陰冷了起來, “你想怎樣?”
“聽見警笛的聲音嗎?”安瀾側(cè)了側(cè)臉,“等警察來了,就是……”
梁昊忽然不顧一切地靠近, 安瀾判斷出他想要壓自己的槍口,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子彈打進了他的腹部, 他捂住傷口,憤恨地看向安瀾。
“現(xiàn)在你知道, 我會開槍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 頭頂傳來巨大的嗡鳴聲, 一架直升機飛到了他們的頭頂,懸浮著卷起風浪。
繩梯落下,兩個全副武裝的人滑了下來, 端著槍來到了他們的車門前,槍口在車窗上敲了敲,示意安瀾立刻把門打開。
安瀾認出來這根本就不是警方的配置, 他還沒有多做思考,對方已經(jīng)按耐不住, 直接用槍托砸碎了車窗玻璃, 槍口抵住了安瀾的后腦杓。
“出來?!?/p>
冷硬的聲音響起,他們是來支援梁昊的。
梁昊不甘的表情逐漸變成了冷笑, 他從安瀾的手中把槍拿開,說了聲:“小朋友還是不適合玩槍?!?/p>
安瀾只能眼睜睜看著梁昊把槍拿了回去,下一秒,梁昊毫不猶豫地一拳打在了安瀾的臉上。
“唔……”
安瀾的腦袋都差點砸在方向盤上。
“嘿, 別給打壞了。”外面舉著槍的男人警告梁昊。
梁昊笑了笑:“這位小朋友精神著呢,我們翻車了他還好好的?!?/p>
警笛聲越來越近, 車門被拉開,安瀾就像小雞仔一樣被拉了出來,拽進了直升機里。
直升機里的人全副武裝,每個人都戴著黑色的面罩,按照他們的配置,如果追上來的不是特警,鐵定全部玩完。
“編號?”梁昊一邊系上安全帶一邊問。
雖然那一拳咂得安瀾腦袋嗡嗡作響,但是安瀾仍然在仔細觀察著這里所有人。
梁昊問這個問題狀似隨意,但是他的手里始終握著槍,而且槍口抵著的是旁邊安瀾的腰部。他的警覺心真的太重了。
“蚊子?!弊谒麄儗γ娴哪腥嘶卮?。
“蚊子應該怎么死?”梁昊又問。
“大炮?!睂γ娴哪腥嘶卮?。
梁昊笑了一下:“老板到底是對我在意,還是對這個小朋友在意?竟然派了你們來救我?!?/p>
對面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把止血繃帶扔給了梁昊。
除了駕駛員和對面的男人之外,機艙里還有另外兩個人。
其中一個應該也是alpha,安瀾從對方的身型感覺,那應該是個三十歲以上的成熟男性。
而另外一個,則是女性。安瀾仔細地聞著對方的信息素,半點也聞不到,沒辦法判斷她的真實性別。
但是那個女人卻笑了:“小朋友,你在聞我的信息素嗎?”
安瀾愣了一下。
那個女人側(cè)過臉,故意把自己的頸子露了出來,“你要不要湊過來聞一聞?我最喜歡像你這樣的小鮮肉了?!?/p>
安瀾坐在原處一動不動,他能看到那個女人的腰上別著戰(zhàn)術(shù)刀,就連露指手套上都鑲著刀片,一拳劃過就是血染的風采。這樣的女人如同蛇蝎,他當然不會靠近。
“凱拉,老鼠是不配跟貓玩游戲的?!蹦腥顺晾涞木媛曧懫?。
那個女人攤了攤手,說了句:“真可惜,他還挺可愛的?!?/p>
“你是他們的負責人吧?你要把我們帶去哪里?”梁昊問。
“新的試驗場?!蹦腥苏f完就閉目養(yǎng)神了。
梁昊則低下頭,專心致志地處理起自己的傷口。他是個狠人,直接用鑷子伸進腹部,把子彈給取了出來。他的臉色慘白,向后仰著,嘴唇因為疼痛而一直在顫抖。
機艙里是濃重的鐵銹味道。
安瀾的嗅覺本來就很敏銳,這味道讓他作嘔,但是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就算想吐也吐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女人扔了一個士力架過來,朝他眨了眨眼睛。
“凱拉?!迸赃呴]目養(yǎng)神的男人開口了,聲音很低,只有兩個字卻帶著警告的意味。
名叫凱拉的女人用有幾分幸災樂禍的聲音說:“小朋友餓了。我可是很有母愛的人?!?/p>
坐在凱拉另一邊的alpha輕哼了一下:“你就是喜歡小奶狗?!?/p>
“小奶狗可比你們這些老男人有意思多了?!?/p>
“試驗場里,你可以讓他當你的獵物?!?/p>
聽到這里,安瀾的心涼了半截。
所謂的試驗場,應該就是“伊甸園”的實驗組和參照組pk的地方。
他們到底想干什么?自己被帶走,到底是成為“實驗組”還是“參照組”?
按照“伊甸園”的邏輯,“參照組”就是所謂的獵手,而“實驗組”是獵物,獵物必須突破獵手的封鎖甚至反過來成為獵手,才能證明“伊甸園”的“golden apple”是成功的,才能有活下來的繼續(xù)其他實驗的資格。
而成功守住“獵手”位置的“參照組”還要繼續(xù)狩獵,也許下一組“實驗組”就會將他們徹底顛覆。
說白了,無論是哪一邊,都沒有絕對活下來的希望。
安瀾唯一期待的就是至少讓他見到肖宸。
而對面的男人不緊不慢地拿出了一把槍,就在安瀾抬起頭的那一剎那,對方一槍擊中了安瀾。
安瀾驚訝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那里沒有血液滲出,那只是麻醉彈。
視野迅速模糊,安瀾向前栽倒,但是卻被安全帶給掛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日光有些刺眼,他抬手擋在了眼前。
太陽穴疼得厲害,他動了動,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蓋著被子,但是這里并不是他熟悉的環(huán)境。
無論是空氣里的味道,還是床的觸感,他試著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個全封閉的房間,房間里有四個床位,甚至于連最基本的生活設施,比如說衣柜、書桌都沒有。
他腦海里最后的印象,就是有人對著他的胸口開了一槍。
記憶回籠,安瀾猛地坐了起來,心臟在狂跳——他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到了“伊甸園”的地盤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
一個女人抱著胳膊站在門口,逆著光看著他。
這個女人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安瀾立刻就分辨了出來。
“焦……焦云!”
焦云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看著他說:“醒了?那就起來吃東西?!?/p>
“這里是哪里?”安瀾問。
“這里還能是哪里?”焦云的臉上沒有任何笑意,直接一把掐住了安瀾的脖子,“你們上一次的懷表,害得我很慘呢?!?/p>
“唔……”安瀾在焦云的眼睛里看到了殺氣。
安瀾沒有學過格斗,身體的力量確實不如焦云,掰開她的手都花了不小的力氣。
焦云一松手,安瀾就趴在床邊咳嗽了起來。
“走吧,溫室里的小花,你該見識一下真正的世界了?!?/p>
說完,焦云一將安瀾拽了起來。
他們走出了這間房間,那是一條走廊,走廊里沒有人,焦云帶著他下了樓,打開了一扇門,能聽見餐具碰撞發(fā)出的聲音。
有十幾個人正低著頭吃飯,他們面前是一個塑料托盤,用的也是塑料刀叉。
其中就有梁昊,梁昊與安瀾對視的時候,目光中透露著血氣,如果身邊沒有人的話,安瀾毫不懷疑梁昊會沖過來殺了他。
背上一片惡寒。
安瀾領(lǐng)了例餐,例餐的營養(yǎng)很均衡,無論是碳水化合物還是維生素都很全面,本來餓到隨時原地昏倒的安瀾此刻卻沒有絲毫的胃口。
他下意識在這里尋找肖宸,但是根本沒有看到他。
本來想要坐在遠離梁昊的地方,但是焦云卻特地把安瀾帶到了梁昊的對面,安瀾完全猜不透焦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把他帶到我面前,是想我用叉子戳瞎他的眼睛嗎?”梁昊抬起眼來,嗜血的目光讓安瀾下意識想要后退。
“梁昊,你還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呢?讓你帶人回來,你鬧出那么大陣仗,上面很生氣啊?!苯乖撇恍嫉鼗卮稹?/p>
這一下就激怒了梁昊,他剛要站起來,焦云就一把將他手中的叉子掰段了,用尖銳的那一頭抵著梁昊的頸動脈:“聽好了,安瀾是很重要的‘實驗組’資源。別被他打敗了?!?/p>
焦云的話讓安瀾心臟猛地向下一沉。
實驗組?自己為什么會成為實驗組?
“重要的‘實驗組’資源?他就是個廢物吧。”梁昊垂下眼,冷冷地看著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