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透著竹葉清香的酒涌進了自己的血液里, 顧礪羽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天旋地轉(zhuǎn)一般,血管里無數(shù)枝血紅色的玫瑰爭先恐后地綻放開, 想要取悅那個人。
安瀾停留了很久,直到又有人來到了露臺。
只不過對方好像是個beta, 他徑自走到露臺邊上, 抽著煙,但只要一回頭就能看見安瀾和顧礪羽。
安瀾松開了嘴, 當他的犬齒緩慢離開顧礪羽的肌膚, 顧礪羽竟然有一種很空虛的感覺。
安瀾沒說話, 趴在顧礪羽的肩膀上側(cè)過了臉。
良久,顧礪羽帶著沙啞的聲音在安瀾的耳畔響起。
“你想標記我?”
安瀾頓了一下,悶悶地說:“想?!?/p>
“那再來一次。”
顧礪羽的話說完, 安瀾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露臺上那位正在抽煙的兄弟正好回了頭,冷不丁看到了顧礪羽的背影,安瀾立刻把腦袋縮了回來。
“不來?!卑矠憠旱土寺曇粽f, “后面有人。我們……我們回去吧?!?/p>
顧礪羽沒有動,低著頭看著安瀾。
安瀾見對方?jīng)]有動靜, 于是輕輕動了一下, 但是顧礪羽只是一把扣緊了他,不讓他再亂動。
“等一會兒?!?/p>
“為什么???”
安瀾心想, 這家伙是有被人參觀的癮嗎?
顧礪羽把安瀾往上抬了一點,這時候安瀾才注意到顧礪羽的體溫比之前高了好多,而且他沒必要把安瀾抱得那么高。
一個想法閃過安瀾的大腦,他過身想向下看, 顧礪羽卻顛了他一下,聲音壓得很低, 在他耳邊警告說:“看到了你要怎么辦?”
安瀾連動也不敢動了,只是低著頭,額頭靠在對方的肩膀上,像只鵪鶉。
露臺上的那位朋友大概也覺得尷尬,吸了兩口煙就急匆匆地走了。
安瀾摟著顧礪羽的肩膀,不敢說話,萬一自己說錯了什么,真來個就地正法呢?
“回去之后,得好好教你信息素鎮(zhèn)壓和信息素引誘之間的區(qū)別?!?/p>
顧礪羽一邊說,一邊緩慢地將安瀾放了下來。
安瀾的臉瞬間就漲紅了,每個毛孔都在冒著熱氣。
“走……走吧……”
安瀾剛向前兩步,顧礪羽就扣住了他的手,說了句:“一起走?!?/p>
等到他們回到人聲鼎沸的火鍋店里,肖宸已經(jīng)叫了不知道第幾盤涮肉了。
“終于舍得回來了?”許星然抬起頭來笑了笑。
“嗯?!鳖櫟Z羽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大概是感覺到顧礪羽的情緒已經(jīng)恢復(fù)了,安瀾的食欲也就回來了,筷子往火鍋里一撈再一卷,把肖宸剛下的羊肉全夾走了。
肖宸瞪大了眼睛,他剛要伸筷子把安瀾給擋住,對面的顧礪羽直接抬起筷子把他給摁住了。
許星然無奈地搖了搖頭,抬手叫來服務(wù)員,又點了幾盤肉。
安瀾吃得歡,抬頭說了聲:“再來份蝦滑、魚丸!還有竹笙?!?/p>
“竹笙是給顧礪羽點的吧?你看我一會兒一筷子全撈走……”肖宸說到一半,歪著腦袋伸長了脖子,往顧礪羽那邊湊。
“干什么呢?想要別人把你給片了涮豬頸肉嗎?”許星然好笑地說。
“不是……顧礪羽你這個沒出息的alpha!竟然被人給標記了!”
肖宸的話剛說完,正在吃魚滑的安瀾就嗆到了。
“什么?”許星然也湊了過來。
肖宸指了指自己的側(cè)頸說:“顧礪羽的這里被人咬了!那印子還新鮮著呢?!?/p>
顧礪羽面不改色地拿著撈杓撈了些萵筍和土豆,安安靜靜地吃著。正常人都想不到這家伙個子高挑力氣又大,但卻更喜歡吃素。
“哦……被標記了啊。好羨慕?!痹S星然看了一眼對面的安瀾。
安瀾就當作什么也不知道,低著頭繼續(xù)吃著羊肉卷。
“羨慕?羨慕個什……”說到這里,肖宸也反應(yīng)過來了,看向安瀾的目光里都透露著幾分敬佩,“小安瀾,可以嘛!顧礪羽,跟我說說被標記是什么感覺?我們沒有腺體,如果被另一個alpha咬了,按道理應(yīng)該會覺得憤怒,你說你會不會想把安瀾揍一頓?”
肖宸一邊問著不著邊的問題,一邊露出壞笑來。
他哪里是好奇,分明吃瓜不嫌事大。
顧礪羽卻看著肖宸的眼睛,不急不緩地說:“我想把我的信息素留在他更深的地方?!?/p>
這回不只肖宸被嗆到了,安瀾也嗆得淚花都出來了,他狠狠瞪了顧礪羽一眼。
對面的許星然嘆了口氣,說了聲:“我的修養(yǎng)真好?!?/p>
服務(wù)員來上菜了,許星然抬了抬下巴說:“都下下去,就不信堵不住某人那張騷氣的嘴。”
肖宸皺了皺眉,回了句:“我哪里有某人騷啊?!?/p>
“我又沒說堵的是你的嘴?!痹S星然白了肖宸一眼。
吃完了火鍋,許星然開車送他們回家。
路上安瀾因為吃得太飽了,一上車就犯困,靠在顧礪羽的肩膀上一直睡到家門口。
許星然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這幾天大家都小心一點,‘伊甸園’隨時會有動作?!?/p>
“知道?!毙ゅ氛f。
“最近你那位便宜大哥什么動作都沒有?”許星然聽起來像是在閑聊,但是肖宸知道他是認真在問這個問題的。
“他會回來,就一定會有動作?!毙ゅ返哪抗獬亮讼聛?,“從前他依靠的是韓麗和韓家?,F(xiàn)在韓麗完蛋了,韓家也大廈將傾,而我們那位父親大人是一個利益得失計算得清清楚楚的家伙,必然不會愿意在肖韞身上花力氣了。所以……肖韞能依靠的,或者說能合作的很可能就是‘伊甸園’了?!?/p>
“看來……你有證據(jù)了?”許星然的神情沉了下來。
“證據(jù)沒有,但只要是只黃鼠狼遲早要放屁?!毙ゅ防湫α艘幌?。
許星然無奈地呼出一口氣來:“你的比喻能不能文雅一點?”
“要文雅干什么?小安瀾睡得那么香,他聽不到的?!毙ゅ氛f。
到了顧宅門口,顧礪羽才拍醒了安瀾,帶著他下了車。
許星然看著安瀾揉著眼睛,跟在顧礪羽的后面,顧礪羽停了一下,安瀾的額頭就靠在了他的后背上,像游魂一樣大概是循著顧礪羽的味道上了臺階,來到了門前。
當那扇門關(guān)上,許星然才發(fā)動車子離開。
“你還沒放下呢?”肖宸問。
“你那么快能放下呢?”許星然就像沒事人一樣打方向盤,駛出了這片別墅區(qū)。
“你不是放不下,你只是享受這么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因為……”肖宸撐著下巴,懶洋洋地朝著許星然的方向打了個哈欠,“以后可能都做不到這么喜歡一個人了。”
“你知道還嘴那么欠?”許星然好笑地反問。
“哦,你是說安瀾標記孤僻羽啊……其實我想說那牙印挺可愛的。”肖宸笑嘻嘻地說,“還有……”
“嗯?”
“忽然之間我也很想被另一個人標記了?!毙ゅ费鲋X袋說。
許星然樂了:“校霸大大,什么人喪心病狂才會想要標記你?。俊?/p>
“仔細一想,誰要真咬了我脖子,我多半會擰斷那個人的脖子?!?/p>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許星然把肖宸送回了家。
本來都下了車,肖宸忽然走到了許星然的車窗邊,敲了敲他的車窗玻璃。
許星然把車窗搖了下來,剛要開口,肖宸的手就伸了進來,摁住他的肩膀說:“星星~”
“我中午火鍋吃挺多的,你想我吐嗎?”許星然問。
肖宸把腦袋探進來,靠在許星然的耳邊說:“我感覺今晚我那便宜大哥要搞事?!?/p>
“知道了?!痹S星然點了點頭。
“走了!”肖宸把腦袋收回來,打著哈欠進了家門。
這時候的安瀾進了顧家,整個人都倦倦的,直接窩在沙發(fā)上又繼續(xù)睡了。
顧礪羽來到他的身邊坐下,安瀾蜷在沙發(fā)墊里,腦袋就像要藏進沙發(fā)椅背里一樣,露出一段白皙的后頸來。顧礪羽抬起手,摁住自己被安瀾咬過的地方,指尖壓在安瀾犬齒嵌進去的傷口,那里已經(jīng)不疼了。顧礪羽低下頭,輕輕吻在安瀾露出的后頸上。
那個曾經(jīng)被他用力咬過的地方還留著很淺很淺的印子,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來。顧礪羽的舌尖輕輕碰了一下,大概是因為太癢了,安瀾動了動,用帶著鼻音的聲音說:“你要是想咬……就咬唄……我根本沒那么在乎就不會變成alph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