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 他明明站著,安瀾卻一點沒覺得壓迫。
安瀾覺得有點可惜,顧礪羽應該經(jīng)常說話的, 這樣大家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你是說雞蛋卷餅嗎?我買了兩個,本來想要請你吃一個的, 但是掉地上了?!卑矠懓汛幽贸鰜斫o顧礪羽看, 他當時買的時候確實想過請顧礪羽吃一個,但是付款的時候就后悔了。
一開始, 安瀾是準備了一個讓顧礪羽嘗一嘗, 但是買了之后細想, 這種路邊上的東西,顧礪羽應該不會吃吧。安瀾從小吃涼皮、麻辣燙還有炸串,胃部功能相當強悍, 可顧礪羽應該不常吃,萬一把肚子吃壞了影響人家學習。
給顧礪羽看過表示了自己的誠意,安瀾正要把雞蛋卷餅收回抽屜里, 誰知道顧礪羽直接把兩個卷餅都拿走了。
他手指很長,抓住卷餅的時候, 好像還在安瀾的手指上握了一下。
“既然本來就打算給我的, 那就是我的。”
說完,顧礪羽把手中的紙袋放在了安瀾的桌子上, 然后握著雞蛋卷餅就回自己的位置上了。
安瀾的視線跟著顧礪羽,他還是不敢相信……顧礪羽就算拿走了,吃兩口圖個新鮮,應該就會放一旁了吧?
喬初洛在一旁戳了安瀾一下:“喂, 我們校草這是在跟你交換晚餐嗎?”
“不知道?!?/p>
但是顧礪羽確實把外賣的紙袋放在他的桌上了。
“快點拆開!我好奇咱們校草晚上本來打算吃什么?!眴坛趼逡荒樑d奮的樣子。
安瀾回頭看了一眼顧礪羽的方向,他正側著臉, 單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就拿著雞蛋卷餅送到了嘴邊,張開嘴牙齒咬在卷餅的邊緣,接著嘴唇碰了上去,他緩慢地咀嚼著,咽了下去。
他沒有皺眉,也沒有去看卷餅里有什么,而是一口接著一口吃下去,這個卷餅好像跟他平日里吃的東西沒有什么差別。
安瀾放下心來,顧礪羽沒嫌棄就好。不過自己既然答應過要請顧礪羽吃飯,那么就要正兒八經(jīng)地請一頓。
教室里又恢復了喧鬧的聲音,肖宸揣著口袋走了出去,而原本站起來的許星然也坐了回去。
安瀾打開了紙袋,把里面的外賣餐盒拿了出來。餐盒是環(huán)保降解材料,而且挺厚實的,里面有兩個方形的餐盒疊在一起,還有一個圓形的餐盒,里面應該是湯。
喬初洛已經(jīng)等不及了,幫安瀾把方形的飯盒打開了,第一層里是菜,香濃蘑菇醬灑在牛肉片上,還有鮮嫩的蘆筍蝦仁,做得很精致。第二層里是一半薯蓉一半的雞蛋包飯,至于那碗湯一打開濃郁的香味就飄滿了整個教室,安瀾沒忍住喝了一口。
好香!
“咱們校草生活得可真精致?!眴坛趼甯袊@地說。
“人家也就吃得好一點,就被你說精致了?”
“嘖,你這個對生活沒有要求的??吹皆坌2菔稚系耐蟊砹藛??”喬初洛抬了抬下巴。
安瀾轉過身去看了一眼,顧礪羽左手的手腕上確實戴著一塊表,但不是成年人出席商務場合或者裝逼用的機械表,而是一塊黑色低調的電子表。
“那是最新款的智能手表,有各種你想都想不到的功能,比如高清攝影、環(huán)境分析還有最重要的功能——信息素檢測?!?/p>
不用說,價格估計又是安瀾好幾個月甚至一年的零花錢……搞不好還買不起。
“大家都是男同胞,喜歡在電子產(chǎn)品上花錢有什么的?”
“再看看我們校草腳上的那雙鞋。Life Emotion新出的限量款,減震功能強大,也就是穿著這雙鞋才能一躍而起把球扣到……”
把球扣到李振南的臉上。
當然這句話沒說完,喬初洛就意識到自己話太多,雖然不知道李振南聽不聽的到,但是顧礪羽是肯定能聽到的。
“怎么不說了?”安瀾笑著問。
“說得多有什么用,咱們買不起也穿不起?!?/p>
安瀾沒有什么仇富心態(tài),而且顧礪羽喜歡功能強大的電子表也好,舒適的球鞋也罷,都是在他能負擔的范圍內追求功能性,和虛榮還有顯擺無關,所以安瀾只是對那個電子表很羨慕,但一點都不嫉妒。
為了不浪費這么好的食物,安瀾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把筷子給掰了,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嘴里,真的是好吃到爆炸。
“給我也吃一口,快點快點!”喬初洛一臉期待的表情,朝著安瀾伸腦袋的樣子就像一只狗子。
安瀾笑了笑,瞇著眼睛問:“咱們校草生活精致得有沒有道理?”
“有道理?!眴坛趼妩c了點頭,示意安瀾給他夾一筷子蛋包飯。
安瀾笑著又喂了他一口。
喬初洛還算有良心,知道安瀾很需要食物,嘗了兩口就沒繼續(xù)了。
安瀾把飯菜都吃完了,再喝上兩口濃骨湯,晚自習都變成很美好的事情了。
他不是傻子,知道顧礪羽多半就是看到自己的晚餐掉地上了,才故意跟他換的。
這時候喬初洛又發(fā)信息來震他了。
小喬:[我左思右想,怎么覺得今天校草的晚餐像是為你點的?]
安瀾:[???]
小喬:[牛肉、骨湯、雞蛋都像是給長身體的青少年吃的。]
安瀾無語了:[你家的校草大大好歹也是練射擊的,他點的是運動員標配,連熱量都計算好了。]
小喬:[你真的一點都不浪漫。]
這時候,安瀾已經(jīng)被那個omega群給震得手機發(fā)燙了。
一個二個都在追問安瀾跟顧礪羽到底什么關系,請吃飯是怎么回事以及和顧礪羽交換晚餐是什么感覺。
安瀾一直裝死,直到負責今晚晚自習的數(shù)學老師進來了,群里圈他的人還沒消停。
數(shù)學老師把保溫杯放在了講臺上,目光下意識掃過肖宸的座位,如同兒子不回家的老父親一樣失落地嘆了一口氣,然后又用力嗅了嗅。
“孩兒們,你們這晚餐很豐盛啊?作為光榮的人民教師,我的晚餐才只有一個饅頭,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大家發(fā)出了悶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