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這個人時,眼睛睜大了一下,我想他大概是你的熟人?!毙∠牡馈?/p>
南哥兒點點頭:“曾經(jīng)的?!毙α诵Γ艾F(xiàn)在我的熟人只有你們了?!边@個男人是北郡的某個軍官,自己曾見過。
連高層的官員都負(fù)傷漂流至此,如此看來,北郡似乎軍事吃緊?
小夏也站起來,伸手摸摸南哥兒的頭:“可憐的南哥兒,想起糟糕的回憶了吧?!彼L得比南哥兒高了那么一點,所以很輕易地摸到了南哥兒的頭。
南哥兒黑線:“我一點也不稀罕你的同情?!北粋€脫線的家伙同情,我到底得有多么苦逼啊我!
小夏一腳將那倒霉的家伙重新踹回河中,“好啦,我們走吧?!逼涓纱嗬涞某潭?,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已經(jīng)是熟練工了……
只是,這一腳,大概勁道不輕吧,可能會加重傷勢吧……
南哥兒瞇眼看看那在河道中漂流的家伙,想了想,道:“將他撈出來?!?/p>
“哎?”小夏都走了兩步,聽南哥兒這樣說,有點詫異地轉(zhuǎn)頭。
“我剛才看到他手指頭動了?!蹦细鐑旱馈?/p>
小夏愣了一下,道:“殺了他?”
“嗯。”南哥兒毫不遲疑。
“可以么?”
“當(dāng)然。”南哥兒露出微笑,“這樣的決定我做得太多了?!碑?dāng)年在北郡時,不知有多少人都因為我的一念之差而死在屠刀下,現(xiàn)在我也能做到。
如果廣田的存在被泄露出去,現(xiàn)在的寧靜都將變作泡沫,甚至還會有人因此死去。
說喜歡我的人,因我的疏忽死去。
絕對不能容忍。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來,但是我賭不起,我一直都是賭性不大人,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無論是在那王宮還是廣田,這一點我不會有任何變化。
聽得南哥兒這樣說,小夏沒有再說什么。
直接凌空而起,踩水而過,揚起手中寒刃,手起刀落,那已然開始掙扎的男人只在頃刻間就被斬做幾塊,甚至連哀號都只發(fā)出半聲,只余血水被河流卷走。
小夏收了刀,沒有沾上一絲血跡,從水面踏回。
見小夏如此凝重的表情,南哥兒有點無奈地笑了一下:“是不是覺得,我跟你想像中脆弱的南哥兒不太一樣?很可怕?”
小夏走到南哥兒并肩,側(cè)頭看看他。
雖然衣裳上非常干凈,但由于剛殺過人,所以難免染上了血腥的氣息。
“沒有?!毙∠膿u搖頭,“這樣的事情,我做的很多。”想了想,又道,“其實我也看到那個人清醒了,他的氣息我感覺到了,我本想讓人在下游截下他?!?/p>
“不希望我看到?”南哥兒微笑。
“嗯?!毙∠狞c點頭,將刀纏入腰間,然后伸手摸摸南哥兒的腦袋:“南哥兒之前一定遇到了很糟糕的事情,所以才會跟我們一樣。”
南哥兒愣住。
“想要保護什么,才會變得殘酷,結(jié)果還是漂流到了這里?”小夏有點嘆息的口吻。
雖然小夏沒有很詳細(xì)地說出,但的確猜了八九不離十。
南哥兒笑了一笑,沒有說話。
“以后,不要做這樣的事情了?!毙∠娜嗳嗄细鐑旱念^發(fā),笑,“我們會做的,你就不用了。”
南哥兒身體一震,有點傻氣地看著小夏。
“我想,大家都是這樣希望的?!毙∠男α诵?,“你只要安心地生活在這里,陪伴莫樹先生,然后跟街坊鄰居們聊天扯皮,閑暇時在縣衙門口說說書,這樣就好了?!?/p>
“這些事情,不是你該做的,你這么弱,身體也不好,不適合做這樣的事情,你要照顧好自己?!?/p>
“別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啦,我們都會做好的。”
“南哥兒能夠安寧地在這里生活,就是我們的期望?!?/p>
南哥兒愣愣仰起頭,看著小夏年輕的臉,視線慢慢變得模糊起來。
也許,我一直都在期待有人能夠這樣跟我說吧。
不用那么拼命地想要做點什么,你想要怎樣都好,只要自由自在地活著,就好。
“所以說啊,你喜歡怎樣就怎樣,不用顧慮我們啦,因為我們才該保護你啊?!?/p>
“你想要怎樣的生活都好,我們還是覺得南哥兒適合普通的生活,適合跟大家笑瞇/瞇地打招呼?!?/p>
“嗯,就是這樣,所以……哎?喂!為什么哭了!”
“嗚啊,別哭啊,我剛才沒欺負(fù)你吧,你別哭啊!”
“死了死了,莫樹先生定會找我算賬的啦!”
“喂喂,南哥兒別哭啊,我錯了,大不了以后那個什么,我再也不搶你東西吃了,好不好?”
“啊,我,我,我聽說你喜歡吃魚,我馬上下河抓,等著啊,別哭別哭啦,大爺!”
“笨蛋,剛殺了人的河,那魚我吃得下么?”南哥兒眼淚刷刷狂飆之余,還是黑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