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這些家伙們的架勢,南哥兒就覺得不對了,停住腳步,呆呆看著笑的花枝亂顫的女人們:“怎,怎么了……”
南哥兒的表情讓那些女人笑得更大聲,夸張一點(diǎn)的甚至已經(jīng)開始撩起手帕擦眼角的眼淚來了。
“南哥兒啊,你不知道么?”一個好心一點(diǎn)地總算是忍住爆笑的沖動,解釋道。
“哈?”南哥兒愣了。
“春嬌的花名就叫貓兒啊,你是要把她領(lǐng)回去逮老鼠?還是逮你們身上的那只小老鼠?”一邊彪悍地說著很黃很暴力的話,一邊詭異地撇了眼南哥兒的下半身,話沒說完,又哈哈的大笑起來。
大家都在樓上拍著欄桿狂笑。
從天空,吧唧一下,一整片的黑線狠狠地砸在了南哥兒的腦門上——他很想從這些女人露骨的視線中消失。
難怪他問起大家有什么好貓時,都是一臉猥瑣的表情,難怪他找春嬌說起來時,春嬌笑得那么夸張……
一個一個的,都沒一個靠譜的么!
南哥兒在心里淚奔了……
“想不到南哥兒跟莫樹大人還好這口?!贝蠹倚ν辏粗粽驹诮稚系哪细鐑?,其中有個又戲謔道。
“不如,也讓我去嘛?!迸赃吥莻€笑著調(diào)戲南哥兒,“不用付錢,我還可以給你們出兩銀一晚喔?!?/p>
“哎,好狡猾,我也要去,南哥兒,我出三兩一晚?!?/p>
“三兩五錢?!?/p>
“我四兩!”
“我五兩,還管飯喔。”
“臭丫頭們,南哥兒明明約的是我!你們搶什么搶!”……連街尾“上班”的春嬌姑娘也怒氣沖沖地趕來了,蹬蹬蹬就上了樓,一邊破口大罵一邊還不忘給南哥兒拋個媚眼放個電……
“你也說了是約的嘛,南哥兒選誰是南哥兒的自由?!?/p>
……
南哥兒臉抽抽地,囧囧地站在街道中央,被一群女人肆無忌憚的戲弄著——這拍賣行一樣的氣氛是為哪般啊為哪般?
“怎么樣嘛?!甭啡私?jīng)過南哥兒身邊,撞撞毛球的上肢,“很受歡迎吶,選個吧?!?/p>
“瞧瞧,弄香閣的頭牌也想去當(dāng)你們家貓兒呢,那個不錯?!辈恢裁磿r候,南哥兒身邊也圍了一堆閑著沒事外面溜跶的家伙,現(xiàn)在見有熱鬧可看,也跟著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明明珠艷館的姑娘更漂亮,選她們家的也很好喔?!?/p>
“說起來,還是小/倌館的比較合適吧,你看陽丘樓的小/倌們似乎也很有興趣呢?!?/p>
“喔喔,那個不錯?!?/p>
“這個也很好吶?!?/p>
七嘴八舌中,南哥兒動彈不得黑云罩頂。
里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樓上的姑娘們不斷的調(diào)戲自己,小倌館的家伙們也不斷地將手帕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往這邊丟……
現(xiàn)在是跑也跑不掉,躲又躲不開。
所以說,我今天出門時不看掛歷其實(shí)是個大錯誤?其實(shí)今天不適合出門?
南哥兒頭一次感受到了這種讓人頭大的絕望。
也不曉得是被逼急了還是怎么地,南哥兒磕磕巴巴支支吾吾半晌:“……我,我,我……”漲紅了臉,有點(diǎn)抓狂地吼道:“……我賣藝不賣身!”
周圍,寂靜了。
街道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只有南哥兒的那個“身身身……”形成了回音。
也許回音只是自己的錯覺,但南哥兒已經(jīng)悲催的快出眼淚了。
他已經(jīng)徹底地絕望了。
半秒之后,整個街道都爆發(fā)出了瘋狂的大笑。
而幾乎要淚流滿面的南哥兒傻站在這些混球們的中間,整個人都窘到要冒煙。
他有一種抱頭捂臉蹲到天荒地老的沖動。
長這么大,他從未這樣丟人過,現(xiàn)在倒好,這么多人而且還是八卦的要命的家伙都聽到看到了……
得,這下徹底揚(yáng)名了!
這是什么破地方啊,為什么花街工作的人們這么囂張,為什么大家沒事都不去工作忙著生存而是閑的蛋疼在街上閑逛?為什么大家都這么八卦無聊?
這到底是為什么??!
我恨你,莫樹!
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