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美笑道:“雖然我跟你有不同的目的,但我們本質(zhì)都是相同的?!?/p>
“放心吧,我不僅不會揭穿你,還會幫你?!?/p>
唐南笙吶吶張嘴,“為什么?”
陸嘉美放下手里的手機(jī),靠在門上。
明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眼神卻格外成熟。
“可能是因為,可憐你吧?!?/p>
窮其一生,都在追尋自己碰不到的東西,真是可憐的下等臭蟲。
……
蘇綿綿看到陸橫的時候,少年拋著手里的打火機(jī),眉眼舒展,腦袋上的小揪揪都在歡樂的跳動。
陸橫坐上車,從褲兜里掏出一個東西,扔給她。
“看看?!?/p>
蘇綿綿猶豫的看一眼那東西被掏出來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用兩根手指捏著展開。
是剛才在王長谷家看到的美人圖。
“老子用那幅假的,換了真的。”
陸橫剛剛一臉囂張得意的說完,那邊李大鵬就是一陣連環(huán)call。
陸橫當(dāng)然知道李大鵬找他干什么。
王長谷痛失美人圖,現(xiàn)在可能跪在屋子里哭吧。
呵,坑他。
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幅,是不是跟你家里頭的一模一樣?”陸橫側(cè)身,單手撐在車窗上,五指張開,在車窗上印出一個清晰掌印。
霸道又兇狠。
蘇綿綿被他禁錮在胳膊和副駕駛中間,那雙水霧霧的大眼睛心虛的往旁邊瞥。
“我家里,沒有這種東西?!?/p>
現(xiàn)在的蘇綿綿總算反應(yīng)過來她這張嘴真是滿滿的漏洞。
呸呸呸,她說話怎么都不過腦子的呢?
“現(xiàn)在有了?!?/p>
難得的,男人居然沒有多為難她。
把畫往她手里一塞,就啟動了超跑。
“回家了。”
聽到這三個字,蘇綿綿就莫名覺得安心。
她抱著那幅美人圖,悄悄的偷看陸橫。
陽光正好,少年剃了頭發(fā)以后,露出了整張臉型。
明明是個俊美無儔的少年,偏偏一身子的戾氣。就連眉宇都沾染上了那股子兇狠。
尤其是皺眉看人時,兇巴巴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揮拳揍人。
這張臉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連少年耳后那顆朱砂痣都一模一樣。
蘇綿綿下意識伸手,想要去摸,卻被少年躲了過去。
“開車呢,別鬧?!?/p>
蘇綿綿蜷縮起手指,眼前似乎出現(xiàn)了那個手持長劍,立在血泊之中的男人。
他轉(zhuǎn)頭冷笑,半邊臉浸在濃稠的鮮血里,聲音快意而張揚(yáng),“殺人呢,別鬧?!?/p>
喜怒無常,陰狠兇殘。
整個朝堂都對這位瘋子暴君噤若寒蟬。他所做的事,罄竹難書。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將她寵溺入骨。
這種瘋狂偏執(zhí)的寵愛,讓蘇綿綿成為了眾矢之的。
一條被迫放進(jìn)了大海中的池塘小魚,終歸是會沒命的。
她不僅適應(yīng)不了大海里復(fù)雜的環(huán)境,更加適應(yīng)不了那些兇惡的海中殺手。
被吞噬入腹,是遲早的事。
……
那幅美人圖被陸橫掛在了他的臥室里。
蘇綿綿站在陸橫臥室門口,看著那幅圖,想著嬤嬤的話。
冥冥之中,時間千百輪回,總有定數(shù)。
陸橫轉(zhuǎn)身,看到站在臥室門口的蘇綿綿,他撫著下顎,聲音低緩,“聽說晚上會下雨,睡覺得時候把窗戶關(guān)好。”
“嗯。”蘇綿綿應(yīng)了,回去自己房間。
陸橫站在美人圖前,看了很久。
他從床頭翻出一本王長谷那里騙來的野史,翻到夾著書簽的地方。
上面有一段標(biāo)紅:“出嫁之時,誤食紅蛋,卒。”
“呵?!蹦腥肃托σ宦?。
若是真的,這周朝的蘇綿綿還真是傻的可憐,吃個蛋都能把自己給噎死。
那個娶她的男人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陸橫笑完,放下野史,去廚房拿了一個生雞蛋。
他站在背光處,身形纖瘦頎長,臉上笑意漸斂,整個人站在那里,緊繃的就像是一張拉滿的弓。
雞蛋呀……
蘇綿綿正睡得香,突然感覺有東西在臉上爬。
她迷迷糊糊的抬手拍開,剛剛安靜了一會子,那東西又爬了上來。
“我做了個夢?!?/p>
耳畔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
蘇綿綿一個機(jī)靈,立刻清醒。
穿著睡衣的少年站在蘇綿綿床邊,歪著腦袋,手里握著一個雞蛋。
皎白月色下,他的臉就像是被渡了一層凝霜。
陰冷冷的看不清表情。
“哢嚓”一聲,一個生雞蛋硬生生的被他給捏碎了。
粘稠的雞蛋液順著少年的手掌往下滑,滴在了蘇綿綿臉上。
她下意識抿了抿唇,嘗到一股膻腥味。
“我夢到,你被一顆雞蛋噎死了。”少年的眼神冷冽而清醒,帶著深沉的探究。
蘇綿綿用力裹住自己的小被子,瑟瑟發(fā)抖。
這,這是什么情況?
“你說,這個夢是什么意思呢?”
蘇綿綿小心翼翼道:“讓,讓我們愛護(hù)蛋蛋……”
少年俯身,沾著蛋液的粘稠手掌撐在床頭,“錯了,是讓我愛護(hù)你。”
“蘇綿綿,老子給你一個機(jī)會,三天。三天之內(nèi),你不把事情給老子說清楚,老子就讓你看不到大后天的太陽?!?/p>
“如果,如果是陰天呢?”
“那就讓你看不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