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妙芙不禁心顫,眸里盡是懼意。
“別怕,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會傷害你?!彼⑿?,指腹撫過嫩頰,溫柔又纏綿。
而她,就像只驚慌的小老鼠,被陰險的惡貓咬住了。
杜妙芙嚇得直發(fā)抖,心里不斷哭號--可怕!好可怕!
杜妙芙被徹底嚇壞了,她的膽子本來就不大,雖然個性白目,嘴巴機車,可她的膽子卻很小,標準的怕惡人型。
加上她熟識的人都是強勢人士--例如江家姐弟。在江家姐弟的欺壓下,她發(fā)過誓,對這類強硬的可怕人物她要避而遠之。
因此當初一看到秦曜棠,她的避惡感應器就提醒過她,這人很危險,要躲遠一點。
她明明也照著做了,可是為什么后續(xù)的過程完全不在她掌控之下?
杜妙芙左思右想,結論就是--都是她的嘴巴惹的禍,她不該三不五時就挑釁秦曜棠,不該引起他的注意,不該白目他。
杜妙芙后悔死了,早知道她就不要改變,繼續(xù)當個敗家的紈糸夸子弟,然后偷挖裴家的錢,等挖夠了再離家出走,反正以裴紹青的不討喜,也沒人會在乎他的消失。
使命個屁!她幻想的使命,就是害自己被危險人士纏上了!
杜妙芙抱頭無聲尖叫,不禁想到江初薇跟她說過的,她天生就有吸引強勢人種的磁場。
雖然她長得平凡又胖,可是桃花卻很好,而且追她的人條件都不錯,都是高薪的成功人士,英俊多金,只是缺點是自以為是,把她當成自家寵物一樣看得緊緊的。
連交幾任這種男友后,她就受不了了,決定離這類人遠一點,可偏偏追她的男人都是同樣的個性。
沒想到穿越到古代,她的磁場還是沒變,更悲劇的是,這次纏上她的秦曜棠,比她以往認識的男人都可怕。
她的心思總是躲不過他的眼睛,讓她被緊緊盯著,他像是看透了她,準備扒開她所有秘密。
要是他知道她是穿越到這時空的一抹幽魂,根本不是裴紹青……杜妙芙狠狠一抖。
她不敢想像自己的下場,心里只覺得危險!危險!危險!
不行!不能再待在這地方,不然遲早有一天她一定會被逼得說出全部,每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防備,讓她心力漸漸交瘁。
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崩潰……杜妙芙咬唇,看著窗外天色。此時已入夜,湘城跟別的地方不同,晚上有鬧市,各種小攤販都會出來,因此夜晚的湘城是極熱鬧的。
秦曜棠和幾名合作的商人應酬去了,地點是湘城有名的花滿樓,這種煙花之地女人不適合去--這是秦曜棠說的。因此她就被留下,秦曜棠獨自赴約。
她記得剛剛在二樓用膳時,有聽到竹簾外的客人聊天,他們好像說晚上有艘商船會出航……
杜妙芙迅速起身,趕緊打包東西,她身上的銀子不多,左右看看,她將房間里值錢的東西都放進包袱。
她還不忘跑到秦曜棠的房間,連他的東西一起搜括,確定值錢的都帶走了,才抱著圓滾滾的大包袱,溜出房間,避開小二和掌柜,逃出玉筵樓。
知道湘城小偷多,她的包袱又大包,只得小心地將包袱抱好,朝港口的方向跑。
不管那艘商船要開去哪,先逃離秦曜棠再說!
涼爽的秋風輕拂,紅色的簾紗飄揚,名聞湘城的花滿樓飄散著脂粉香,曲調撩人的絲竹下,是曖昧的誘惑。
秦曜棠對這種煙花之地素來沒興趣,偏偏男人就愛來這種地方尋歡,而他雖不喜歡,卻也不拒絕。
畢竟酒酣耳熱之際,最容易談成生意。
看著那些摟著姑娘說笑喝酒的男人,秦曜棠臉色冷淡,這些人都是裴家合作已久的商家,大多人都已喝醉了,還有人已帶姑娘去開房了。
看看時間,再待半個時辰就可以走人了。
不知裴紹青此刻在茶樓里做什么?想到那個有趣的人,淡漠的黑眸霎時泛起笑意。
白天的吻是個意外,他沒想過會吻她,只是她突然抬起頭,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只受驚的小老鼠,等自己察覺時,他已吻住她。
后悔嗎?那倒不。
這不是他第一次親女人,男人嘛,總有欲望的時候,雖然他的欲念不重,不過該紆解時,他也不會委屈自己。
她的唇比他吻過的女人還軟,甚至微顫著,小嘴里仍留著清雅茶香,當他加重那個吻時,他聽到她的驚喘,然后瞪圓的眼神漸漸失神,連呼吸都忘了。
若不是他拍醒她,她一定早窒息了!
他知道她嚇到了,她眼里的驚懼和慌亂取悅了他,漲紅的小臉可愛得讓他想笑。
是的,可愛--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在裴紹青身上用這個字眼,或者該說,沒想到裴紹青會入他的眼。
本是不值一看的人,現(xiàn)在卻挑動他的心思,靈動的模樣勾動他的目光,讓他蠢蠢欲動。
他向來是個冷情的人,沒有任何人事物能停駐他的目光。
對裴家好,是因為裴叔對他有恩,該報的恩報完了,他就會離開。
因此他不允許會危害裴家的人存在,改變的裴紹青引起他的疑惑,同樣的面貌,可他知道,這人絕不是裴紹青。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對,只是他暫時找不到關鍵點。
原本想,等他查到裴紹青的秘密時,若有害,就除掉她,可現(xiàn)在……他垂下眸,喝下酒液。
微辣的苻梁酒讓他彎唇。苻梁酒是湘城特產(chǎn)的酒,聞留香,入口辣,勁后烈。這酒,讓他想到裴紹青那溫潤的眉眼卻極倔的個性,讓人一旦窺之,就入了心思。
“裴紹青……”你……到底是誰呢?
秦曜棠有趣地思索,芳艷的幽香卻貼近他,身著紅紗、露出半乳的舞妓偎進他懷里。
“秦公子,你一人坐在這想什么呢?”美人嬌滴嗔語,柔荑握住他手中酒杯,就著他的手喝盡杯中酒,香柔的唇貼向他。
秦曜棠卻避開臉,任唇落在頰畔,他的唇仍留著那抹軟香,不想讓俗艷的香氣沾染,這時卻見街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快速走過。
他揚眸,沒錯過那人抱著大包袱,而且方向是東邊的港口,抬眸望去,港口正停著一艘商船,似乎不久后就準備起航。
俊龐不露心思,只有眸底掠過冷光,秦曜棠起身。
“??!”偎在他身側的美人嬌呼,柔弱地倒在地上,噘嘴嬌嗔。“秦公子,你弄疼人家了?!?/p>
秦曜棠沒理會,直接從二樓窗臺躍下,跟在那人身后,見她果真來到港口,黑眸微瞇。
“商家,這船要起航嗎?”杜妙芙問。
“是呀!再一刻就要出航了。”
一刻?那不就十五分鐘?這樣夠了,秦曜棠不會這么早回玉筵樓,她一定可以安全逃走。
杜妙芙眼睛發(fā)亮,趕緊開口,“那我要上船,要多少銀子呀?”
“兩位嗎?那要五兩銀子!”
“沒有,只有……”
“不了,我們不上船?!?/p>
幽幽的話語從身后飄來,杜妙芙背脊霎時發(fā)冷,一只強健的手臂環(huán)住她的腰,將她往后一摟。
她跌進溫熱的胸膛,身體被扣住,她不由得發(fā)顫,而炙熱的氣息則拂上她的耳。
“青弟,你有要上船嗎?”聲音輕輕的,幽幽的,極為好聽。
可是杜妙芙全身的寒毛卻冷冷豎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