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珊珊微瞇了眼,目光從蘇文遠的背影上轉(zhuǎn)向舞池。正好一曲方罷,舞池里幾對舞伴互相鼓掌行禮,一個年輕白裙姑娘背對著她,朝她的舞伴微曲膝俏皮施了個禮,惹得那位老者哈哈笑。兩人說了兩句什么,一邊笑著一邊從舞池下來。
那年輕姑娘的臉,對上了她的。
段珊珊下意識挺了挺背脊,板起了臉,抬了抬下巴盯著那姑娘。
她認識她,原本是不在意壓根不想查,但蘇文遠突然起了分手的心思,所以她還是讓人去查了。
李嘉玉。蘇文遠的女朋友。
段珊珊是一個很強勢的女人,加上家庭背影硬,圈中名媛見了她都禮讓三分。如今她盯著李嘉玉,這不過是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普通姑娘,原以為這小姑娘不畏畏縮縮也會小心謹慎,怎知她與人說笑著過來,目光在她臉上一掃,然后若無其事就過去了。就似看到了路邊的甲乙丙丁,完全無視。
段珊珊頓時惱火,卻發(fā)作不得。她握了握拳,轉(zhuǎn)身與人繼續(xù)應(yīng)酬,但原來的好心情已經(jīng)蕩然無存。
這頭卓愷已經(jīng)聽藍耀陽八卦完情況,激動興奮地擠在兩人中間一起看戲:“我去,兩個女人正面剛,一個眼神碰撞就能火花四射。polo敢挑釁你姐,牛逼?!?/p>
藍耀陽也相當(dāng)投入:“話說這款禮服簡直有毒,誰穿上誰就會跟人撕,簡直了。男主呢,怎么不回來了?”
“我賭他不敢跑,珊姐還在呢。男人惹出來的情債自己跑了讓女人廝殺,珊姐會把他干掉?!弊繍鹂聪蚨蝹レ鳎骸皃olo能贏嗎?”
“當(dāng)然?!倍蝹レ骼仙裨谠冢袄罴斡裢瑢W(xué)是帶著刀來的。”
藍耀陽和卓愷頓時一驚。
藍耀陽馬上道:“這可是我哥的慶功宴,我爸媽也在呢,還有很多記者?!?/p>
“哎呀,先別吵。”卓愷抓住重點,“就她那身小裙子加手包,還帶刀呢?藏哪了?”
“藏胸口那,插在心里。她要把它拔出來,插進渣男心窩?!?/p>
藍耀陽:“……”
卓愷:“……”
兩人對段偉祺怒目而視。
你他媽的以為自己寫呢!
不想理這神經(jīng)病了,專心等男主。
男主蘇文遠還在洗手間,他剛剛才緩過神來。腦子里千百個念頭閃過,逃離這里的心情萬分迫切,但他不敢。段珊珊還在這兒,而且他覺得段珊珊知道了,她看向舞池的目光,似乎已經(jīng)抓到了李嘉玉的身影。
李嘉玉來這兒做什么?來找他跟段珊珊的麻煩嗎?她怎么知道的?她又是怎么進來的?她居然對他從容微笑,這有些可怕,這表示她肯定有計劃。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蘇文遠焦躁不安,似油煎火烤,萬般煎熬。
蘇文遠不敢走,他是斷不敢留段珊珊獨自面對李嘉玉,萬一發(fā)生了什么事,害她丟了臉,他就完蛋了。
蘇文遠洗了把臉,深吸一口氣,還在想李嘉玉是怎么來的,這時候手機響了響,是微信。
點開一看,是李嘉玉給他發(fā)了條消息:“過來。宴會廳東邊露臺?!?/p>
蘇文遠深呼吸幾口氣,將手機收好,去了。
他不敢不去。
待他重新走進宴會廳,他一眼就看到了段偉祺。
段偉祺拿著杯酒,懶洋洋地靠在墻邊,那地方離東邊露臺不遠。蘇文遠忽然想通了,一定是他,一定是段偉祺。他看上了李嘉玉,所以他向李嘉玉通風(fēng)報信,他把李嘉玉帶來了這里。
蘇文遠憤怒,他盯著段偉祺看,段偉祺回他個冷笑。
蘇文遠握了握拳,終究什么都沒做。他扭過頭去,再看了看他離開時段珊珊所在的方向,她還在那個位置,背對著他在與人說話。蘇文遠猶豫了兩秒,還是決定不跟段珊珊說,待他將李嘉玉打發(fā)走了,再跟段珊珊解釋。
蘇文遠快步朝露臺走去。推開了玻璃門,看到露臺上只有李嘉玉一人。
李嘉玉獨自坐在觀景木椅上,手邊的茶幾上放著兩杯水。她看到蘇文遠進來,平靜地道:“坐吧,我給你倒了杯水,我們好好聊聊?!?/p>
蘇文遠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有些不安地走過去,坐下了。
不等李嘉玉開口,蘇文遠搶先道:“我來這里是想結(jié)交些圈里人,這對我們遠光是有幫助的?!?/p>
李嘉玉點點頭:“我知道,你來這里當(dāng)然是為了結(jié)交人脈?!?/p>
蘇文遠看著她。
李嘉玉又道:“可我也知道,你跟段珊珊的關(guān)系不一般。你的衣服是她買的,你的名牌手表、古龍水等等都是她買的,你還跟她過夜。”
蘇文遠如被針刺一般地跳了起來:“我跟她不是那樣的關(guān)系。你別聽段偉祺亂說。他對你不懷好意,他在挑撥離間?!?/p>
李嘉玉冷道:“跟段偉祺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都看見了,你以為紙包得住火嗎?洗發(fā)水那次,你還記得嗎?”
蘇文遠當(dāng)即變了臉色。所以那天早晨,李嘉玉問洗發(fā)水是故意在試探他?竟然在這么早之前就知道了?
蘇文遠咬咬牙,深感恥辱:“我不是被她包養(yǎng),我們不是那種關(guān)系,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
蘇文遠一時答不出,但他真的不認為他們是包養(yǎng)關(guān)系。
李嘉玉看著他,道:“你說過,我問你什么你都會答,你會好好跟我解釋?,F(xiàn)在文博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正是你說的會跟我好好談的時間。你解釋吧,我聽著呢?!?/p>
“非要挑這個時間、地點嗎?我們回去說行不行?!?/p>
“不行。我覺得這里非常好。我在你在她在。有什么事,可以當(dāng)面說清楚?!?/p>
蘇文遠沉默片刻,說道:“我沒有被包養(yǎng),我發(fā)誓,我沒拿過她的錢。那些衣服、手表什么的,是為了出席那些場合才收下的。去那些場合,也是為了拓展人脈,是為了公司業(yè)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