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
“沒有?沒有你這般緊張做什么?縮什么縮?你懷里藏了什么?趕緊拿出來給世子看看!”
淮安侯世子接過從小太監(jiān)懷里搜出來的東西,看清楚那是什么后嘴角扯開了一抹冷笑。沒想到他今日進宮來給他做太妃的外祖母請安,竟能有這樣的收獲,這割舌之仇,終于有機會報了。
御書房里,昭陽帝閉了閉眼睛,放緩了聲音:“你以為,朕為何要廢了他?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樁樁件件又哪里是一個合格的儲君該做的?朕頂著滿朝的壓力幫他扛下來給他善后,可他做了什么?他這樣如何能不叫朕失望?朕花費了這么多年心血培養(yǎng)出來的太子,竟是這樣無德無孝之人,朕就不痛心嗎?”
賀懷翎還想再勸,有人進來稟報,說是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求見,有要事要報。
昭陽帝讓了人進來,那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帶了好幾個人一起過來,其中還有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進門就跪到了地上去的太監(jiān)。
“方才臣等在西華門抓到了這個鬼鬼祟祟似欲出宮去的太監(jiān),見他神色有異言語閃爍便將人扣了下來,詢問后得知他是冷宮那里的宮人,還從他身上搜找出這枚玉佩,據(jù)他交待,是冷宮之人給他,讓他以此作信物出宮去與人通風報信?!?/p>
昭陽帝自然認得那枚玉佩,那是祝云璟的母后臨終時親手戴到他脖子上他從不離身的東西,昭陽帝的眉頭狠狠一擰,看向那匍匐在地的太監(jiān):“這是冷宮之人給你的?”
“是……是……”
那太監(jiān)滿頭大汗、面色慘白,說話都不利索,但若是祝云璟此刻在這里,定會驚訝,因為那根本就不是給他送飯的那個太監(jiān)。
“他與你說了什么?”
“大……大殿下說讓奴婢把這個送出宮,送……送到京南大營徐總兵的府上,他自會明白該……該怎么做?!?/p>
‘嘩啦’一聲,是瓷器落地碎裂的聲響,昭陽帝一巴掌拍在御案上,將案頭的一個擺件震落地上,四分五裂。
“他好大的膽子!他是想造反不成嗎?!”昭陽帝怒極。
“陛下此事似有古怪……”
賀懷翎剛出聲,就被昭陽帝一聲暴喝打斷:“你給朕閉嘴!”
皇帝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眼里噴著火,似是氣狠了。京南大營,那可是京城兩大營之一,是京城最重要的戍衛(wèi)軍!祝云璟剛剛被廢被圈禁,就千方百計地聯(lián)絡(luò)京南大營的總兵,他想做什么?
且那徐總兵與謝家本是姻親,他兒子娶了謝崇明的一個侄女,從前就與謝國公府與東宮走得近,之前謝國公府倒臺,他雖未被牽連,卻也頗受非議,昭陽帝本已打算找由頭撤了他的職,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賀懷翎并未退縮,依舊堅持道:“陛下,此事須得查實清楚再下定論!”
“你還要為他開脫到什么時候去?!他連從不離身的玉佩都拿了出來做信物!難不成還能是有人逼著他交出來的?!這個孽子!畜生!朕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會生出個這樣不忠不孝的東西來!”
說到后面皇帝竟紅了眼睛,心悸癥似是又犯了,捂著胸口搖搖欲墜滿臉痛苦,宮人手忙腳亂地扶住他,倒水的倒水,去傳太醫(yī)的傳太醫(yī),亂成一團。昭陽帝嘔出一大口血,就這么昏死了過去。
太醫(yī)匆匆趕來,施了針過了小半個時辰,皇帝才恢復(fù)意識,卻已是淚流滿面,滿眼悲涼:“是朕之錯,朕太縱容他了,竟是縱出了這么一個畜生不如的逆子來,朕愧對列祖列宗,愧對我大衍江山……來人,朕要擬旨。”
賀懷翎的雙瞳驟然一縮,脫口而出:“陛下!”
昭陽帝沒有再搭理他,直接讓人擬旨,以謀逆之罪賜死廢太子祝云璟。
賀懷翎跪倒地下,懇求道:“陛下您請三思!”
圣旨很快擬好,昭陽帝的目光緩緩掃過屋子里的一眾人,最后落到了賀懷翎身上,啞聲道:“你既與他交情不淺,就由你去替朕送他上路吧?!?/p>
“陛下!”賀懷翎終于失了之前的冷靜。
昭陽帝閉上眼睛,疲憊地揮了揮手:“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