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竹
時值二月,潦河以北大雪雱霏。江州城內(nèi)雪色茫茫,遮去了萬家燈火。隨著溫度下降,寒氣越發(fā)逼人,凝成大團侵體的冷霧。
客棧門口掛著兩盞搖晃的紅燈籠,迎接客人歸來。
一輛馬車晃悠悠駛?cè)朐褐?,陸桓城先行下車,回頭去攙扶尚在車里的少年。晏琛彎腰出來,口鼻呼出一陣熱氣,卻沒碰陸桓城伸出的手,顧自扶穩(wěn)車壁,輕盈地躍下。
陸桓城緊張得要命:“你穩(wěn)著點,別動了胎氣。”
晏琛笑道:“你把我裹成這模樣,我就算從二樓跳下來,再連滾三圈,也不怕傷著肚子?!?/p>
他天生不怎么畏寒,此刻卻被裹成了一只白絨絨的狐貍,頸邊一圈蓬松軟毛,肩上毛氅足有四斤重,說好聽些是護體軟胄,說難聽些,便是一只結(jié)實耐摔的王八殼。
兩人進了幽靜的客棧小院,屋里燃著爐火,溫暖如春。
晏琛嫌熱,便把毛氅解下,擱在一旁的軟榻上。陸桓城立刻從后頭抱住了他,搓熱雙手,探進了衣襟,一層一層地往里鉆,最后終于摸到晏琛的小腹,在那兒愛不釋手地來回撫摸。
好像……鼓出來了一些?
“是不是顯懷了?”
他激動地問。
晏琛笑而不語,滿心都是甜蜜。
自從兩人有了孩子,陸桓城恨不得把他當作一件易碎的寶貝,天天捧在手心護著。他體型清瘦,熬到四個多月肚子才挺出來一些,陸桓城竟歡喜成這樣。
晏琛轉(zhuǎn)過身,松開束腰的衣帶,將白嫩的小腹袒露給他看。
陸桓城伸手摸了摸,平平坦坦,與之前相比倒是沒有多少變化。他抱怨了兩句,晏琛便牽著他往榻邊走,小心地和衣躺下,側(cè)著身子蜷起了雙腿。
這是一個最容易顯懷的姿勢,小腹隆作圓圓鼓鼓一小團,像只剛出爐的白面包子,肚臍是捏合的包子尖兒,孩子是睡在里頭的肉餡兒,怎么看怎么惹人憐愛。
陸桓城驚喜難耐,展開手掌覆上去,正好與腹部隆起的弧度相貼。
柔軟,脆弱,仿佛稍稍用力就會傷了它。
陸桓城把面頰貼在那軟乎乎的肚皮上,想聽一聽里頭的動靜。腹內(nèi)的聲音沉悶而雜亂,唯一清晰的,是晏琛有力的心跳。
“桓城,它還小呢,等再過幾個月,它才會有動靜……唔!”
晏琛敏感地驚喘了一聲,發(fā)覺陸桓城開始不規(guī)矩了,竟趁著肌膚相觸,用濕熱的舌尖吻他的肚臍。
先是舔過臍周,又做賊似地探進去,在凹陷的淺窩里反復(fù)勾弄。手指偷偷探向側(cè)腰,在腰肉上撫弄,指尖猶如帶著一絲火苗,迅速燒熱了他的身體。
晏琛懷胎后便不曾享過歡愛,身子饑渴萬分。情欲被壓抑了太久,經(jīng)不住陸桓城故意撩撥,很快就起了反應(yīng)。
陸桓城眼角余光瞥到他頂起的褲子,并不猶豫,直接解開褲帶,將那勃動的莖根含入了口中。
晏琛毫無準備,要命之處突然被滾燙的唇舌卷裹,整片腰頃刻就酥透了。
“嗯……不要,不要這樣……桓城,我……不行的……”
他哆嗦得魂飛魄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急著弓起身子想推開陸桓城,可柔嫩的頂端被銜著一吮,登時骨頭都軟了,整個人重重向后跌去。不出多時,晏琛已被侍弄得雙目空茫,呻吟急促,揪著身下的狐絨不斷扭臀。隆起的小腹劇烈起伏,滲出一層薄汗,好似白面包子入了竹籠,被蒸得熱氣騰騰,湯汁四溢。
陸桓城很喜歡聽晏琛的呻吟。
晏琛怕羞,從不肯放肆叫床,但只要出了聲,必定會充滿一種動情到極點、崩潰而無助的羞恥感,就像他通紅的耳根,潮濕的眼角,咽也咽不下去的細碎哭腔。
陸桓城深深吞吐了幾十下,口中分身頻頻勃動,顯然快要出精。
“不行……停,停下!”晏琛哭嚷道,“要去了,真的要去了……”
陸桓城卻不停,一邊安撫著晏琛顫動的小腹,一邊往里含得更深,兇蠻快速,連續(xù)吸吮數(shù)次,直到晏琛腰臀一陣抽搐,在凌亂的喘息中射出了白濁。
晏琛的味道不腥膻,和肌膚一樣,帶著清新的草木香氣。
燭火撲閃不定,幽幽晃動。
那少年在強烈的高潮中迷失了神智,半裸著身體,癱在絨氅里時不時地輕微抽搐著。陸桓城知道他累壞了,便喂他喝了幾口熱茶,抱他回床帳里休息。
方才一番胡鬧,晏琛的衣裳都皺巴巴滑到了腰際,陸桓城想為他穿好,卻被伸手攔住。
“怎么?”陸桓城問,“想換身干凈的?”
晏琛搖了搖頭,勉強扶腰坐起,拔去簪釵,讓烏黑的三千青絲散在背后,然后握住陸桓城的手,讓他一件一件脫去自己凌亂的衣衫,又紅著臉解開了陸桓城的衣襟,俯下身子,難耐地親吻他結(jié)實的胸膛。
陸桓城一愣,隱約看懂了他的意思,卻不敢擅意妄為。
他將晏琛推開一些,提醒似地戳了戳他柔軟的肚子:“阿琛,你這兒懷著孩子呢?!?/p>
晏琛微微僵住,突然用力扇開他的手,眼底浮上了一層分明的委屈:“你把我撩成這個樣子,就想甩手不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