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簇?fù)淼穆奋骱鲇X背后有一道寒光, 轉(zhuǎn)過頭便看見蘇清珩被攔在了外面。
“小姐姐,這是舍弟,可以讓他一起進(jìn)來嗎?”
路荀轉(zhuǎn)身沖著綠衣姑娘眨了下眼。
“這不符合規(guī)矩?!本G衣姑娘道朝路荀拋了個媚眼, “若是等會你肯點(diǎn)我的話, 我倒是可以偷偷放他進(jìn)來?!?/p>
“小姐姐你生的這么美,就算你肯不幫我, 我也樂意點(diǎn)你?!?/p>
路荀長得好看, 又慣會說好聽話, 綠衣姑娘被他哄得眉開眼笑, 當(dāng)即就讓蘇清珩跟了上來。
綠衣姑娘試圖和蘇清珩套近乎,“弟弟,你哥哥她喜歡什么樣姑娘?”
“我不是你弟弟?!碧K清珩沉著臉, 一雙眸子黑沉沉的。
“嘿,你怎么一點(diǎn)都不可愛。”
蘇清珩沒理他,快步向前走了兩步,想跟上路荀,奈何他身邊圍了五六個姑娘,他根本擠不進(jìn)去,只能跟在身后, 兀自生悶氣。
“騙子, 分明就是來玩的?!?/p>
路荀正忙著討幾位姑娘開心, 絲毫沒有察覺到蘇清珩的怨念。
剛上二樓, 穿金戴銀的老鴇扇著團(tuán)扇迎了上來, “哎呦, 我說姑娘們怎么忽然都朝樓下跑, 原來是貴客來了?!?/p>
老鴇一說話, 姑娘們瞬間讓開了一個位置, 見到路荀的面容,那老鴇夸張的捂著胸口。
“怪不得她們一個個都緊著你,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般好看的小公子。你快別盯著我看,害我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p>
白昭鎮(zhèn)雖是個小城鎮(zhèn),可勝在風(fēng)景獨(dú)特,來往的游客絡(luò)繹不絕,添了不少煙火氣息,這兒的青樓不止“花樓”一家,但“花樓”卻是最熱鬧的。
姑娘貌美嘴甜,就連老鴇都那么會做生意,逮著人就是一通夸,試問誰不喜歡聽好聽話?
“小公子喜歡什么樣的?我們“花樓”絕對包你滿意?!崩哮d眼角的褶子都笑出來了,對路荀擠眉弄眼。“清純的、冷艷的、妖冶的、或者可人的?若小公子品味獨(dú)特,我們這還有小倌。”
路荀的今日一襲紅衣招搖艷麗,從頭冠到鞋子皆為上等,通身氣質(zhì)不凡,一看便是非富即貴。
“這時辰尚早,自然是來些助興的節(jié)目。”
老鴇立刻明了,有的客人喜歡直奔主題,有的喜歡在用餐前,吃點(diǎn)水果零嘴開開胃。眼前的客人就屬于想吃餐前水果。
“小公子是想聽姑娘們常小曲,還是想看姑娘們跳舞?吟詩作對,喝酒劃拳,任君挑選,包君滿意?!?/p>
“哦?”路荀眸光一閃?!盎顒舆€挺多,那多叫幾個姑娘,我喜歡熱鬧?!?/p>
“那這位小公子有什么需求?”被忽略在一旁的裴渝,終于被老鴇注意到了。
“我也喜歡熱鬧,越熱鬧越好。多叫些人,都是姑娘不夠有趣,再叫幾個小倌,要好看的?!?/p>
路荀一聽,回頭看了他一眼,“怪不得師妹們跟你表白總被拒絕,原來你……”
“你懂什么,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p>
“這話在理……”綠衣姑娘捂嘴笑道?!拔医o兩位公子準(zhǔn)備了大廂房,跟我來吧?!?/p>
“走吧,不吃窩邊草的兔子?!甭奋鞒傲伺嵊逡痪?。
沒一會,廂房里進(jìn)來了五六個姑娘,身后還跟著三四個小倌。
廂房很大,精心的裝飾過,珠光寶氣,一看就是貴客待遇。
姑娘們將他們往圓桌上領(lǐng),十幾個人往位置上一坐,剛好圍成一圈,姑娘們都想挨著路荀做,擠來擠去,最終蘇清珩被擠到了路荀對面的位置上。
路荀一抬眸,正好瞧見蘇清珩幽怨的神色,不知為何有些心虛,他輕咳一聲,“是你非要跟來的,要不我單獨(dú)給你開個房間,你去睡一覺,等會走的時候,我們再叫你?”
蘇清珩此刻沉著一張臉,一改平日里的內(nèi)斂,就差在臉上寫著“我不高興”。
他不說話,路荀也沒轍,放低了語調(diào)哄他?!熬彤?dāng)出來放松一下,別板著一張臉,笑一笑。”
“弟弟別不開心,姐姐可以陪你玩,喜歡下棋嗎?要不姐姐陪你玩一盤?”
蘇清珩性子冷淡,此刻他連路荀都不想理會,更別說會去理會旁人。
“弟弟氣性還挺大?!?/p>
路荀身旁的姑娘隨口調(diào)笑了一句,蘇清珩眸光一轉(zhuǎn),落在了那姑娘的身上,意圖用兇狠的神色嚇退她,哪知那姑娘被她一瞪,反而癡癡的笑了起來。
“弟弟生氣的樣子也好可愛?!?/p>
這話倒是說到了路荀的心坎里,看原書時,以為蘇清珩是一兇惡的狼,沒想到是只奶兇奶兇的幼貓。
路荀跟著彎了彎嘴角,笑意暈染了他淺色的眸子,燈光將他白皙的膚色映襯的更加透亮,羽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右手支著腦袋,左手壓在桌子上,修長的指節(jié)握住了白瓷的酒杯。
他瞇著眼,拇指輕輕擦過杯沿,整個人慵懶又愜意。
彈琴的姑娘準(zhǔn)備就緒,抬手撥弄琴弦,悠揚(yáng)的曲調(diào)緩緩地傾瀉而出,姑娘薄唇輕啟,跟著曲調(diào)悠悠的唱了起來。
方才領(lǐng)著蘇清珩進(jìn)來的綠衣姑娘,此刻換了一身與路荀相同顏色的衣服,她指尖輕點(diǎn)路荀的肩膀,虛虛實(shí)實(shí)的朝著路荀的脖頸摸去,直接攀上了路荀的脖頸,她傾身向前,既不過多靠近,卻又彰顯著親密。
路荀配合著她的動作,舉手投足間一股甜膩的香味,慢慢散開,非常淺淡,若不細(xì)聞,根本難以將她和姑娘身上的脂粉香分開。
果然,來對了地方。
路荀端起酒杯要去和裴渝碰杯,眸色相交,裴渝立刻警覺了起來,他面上不顯,笑瞇瞇的和路荀飲酒,還偏頭咬住小倌給他剝的荔枝。
“好甜……”
“這可是青洲來的荔枝,比當(dāng)?shù)氐囊鹨恍?。?/p>
裴渝順勢握住了他的手,將人往懷里一帶,“我說的是,你好甜?!?/p>
小倌羞赧一笑。
裴渝貼近他,細(xì)細(xì)的嗅著他身上的味道,除了衣服上清淡的熏香,并未聞到路荀所說的甜膩的味兒。
他面上溫柔一片,心里困惑不已:怎么還是聞不到?
姑娘們見這邊都快抱在一起了,也不甘示弱的想去攀路荀的肩膀,卻被路荀身邊的姑娘攔住。
“紅袖姐姐可真霸道,還不許嫣兒碰了?”粉衣姑娘半是玩笑,半是抱怨。她嘟著嘴,語氣嬌嬌柔柔,任哪個男人見了都愿意耐著性子,輕聲細(xì)語的哄上幾句。
“原來你叫嫣兒,好名字。”路荀配合的接腔。
嫣兒眨了眨眼,反問道:“僅是名字好?”
“名字好,人也美?!甭奋骱敛涣邌莸目渌?/p>
嫣兒自是被哄得開心,一旁的紅袖可不高興,她搖著路荀的手臂,撒嬌道:“她好看,我便不好看了?”
紅袖這么一說,嫣兒的攀比心也上來了,“公子你說,是我好看,還是紅袖姐姐好看?”
若是換個情景,這便是道送命題。
紅袖和嫣兒也不是第一次用這種“爭寵”的方式來討客人歡心,來這的人無非就是玩樂,被兩位姑娘爭搶這,大大滿足了他們的虛榮心。
兩人配合起來倒是得心應(yīng)手,面上一副催著路荀回答的模樣,心里都能猜到對方是怎么回答。
聽過最多的回答便是“都好看”,“各有各的美”或者“我都喜歡”。
選擇權(quán)拋給了路荀,他卻不急著回答,收起了觀察廂房的視線,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