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到堯國,遠(yuǎn)嗎?”楚沉突然開口問道。
“快馬加鞭的話,十日的路程。”陸璟開口道。
楚沉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希望他們的馬半路上都得病,最好一個都走不動,讓他們跑回堯國,累個半死?!标懎Z聞言不由失笑,倒是也習(xí)慣了楚沉偶爾犯個幼稚。
“喝酒吧,不提堯國人了,晦氣?!背恋?。
陸璟聞言果真沒再提他,只陪著楚沉聊了許多軍中的趣事。
楚沉聽得高興,喝了不少酒。
后來陸璟怕他再喝會醉倒,便讓伙計(jì)換了茶水。
離開酒樓之前,楚沉看著窗外的湖水,突然開口問道:“小侯爺,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堯國皇家姓暮,九殿下名曰天闊,據(jù)說是堯國皇帝親自取的?!标懎Z道。
“暮天闊。”楚沉喃喃道。
此時,湖上一艘小舟突然傳來奏曲之聲,隨后伴著曲子響起了凄婉的歌聲。
歌聲唱的正是“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那闕?!咀?】楚沉聽得心里發(fā)酸,開口道:“這名字可真夠難聽的?!?/p>
陸瓃聞言挑了挑眉,不敢反駁也不敢附和。
“阿嚏!”大楚京城郊外,坐在馬車上的暮天闊突然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國師在一旁帶著幾分笑意開口道:“也不知是誰在罵殿下?”
暮天闊擰了擰眉頭,突然開口道:“停車?!?/p>
馬車隨即停了下來,眾人一臉茫然等著他發(fā)號施令,卻見他從馬車內(nèi)出來,奪過一個護(hù)衛(wèi)的馬匹,一躍上馬奔著來路疾馳而去。
“殿下!”眾人見狀大驚,紛紛要上前追趕。
他們好不容易接回來的人,總不能再這么跑回去吧?
國師卻并不著急,只淡淡的開口道:“讓他去吧,放緩行程,在下一個驛站等著殿下回來?!?/p>
他對暮天闊還是了解的,知道對方不會意氣用事,哪怕是為了那位六殿下的安危,對方也不可能做出太離譜的事情,無非是臨走之前再見一面罷了,翻不出什么浪花來。
眾人聞言便都放下心來,依著國師的意思放慢了行進(jìn)的速度。
黃昏之時,陸瓃親自將楚沉送回了王府。
雖然此行重陽一直跟著呢,但他還是多跑了一趟,將人送進(jìn)王府才離開。
重陽看著陸瓃的背影,一時之間非常感慨。
這些日子,陸璟對楚沉的心意,他多少還是看得很明白的。
暗道若是老天開了眼,讓我們殿下看上小侯爺,倒也不是壞事。
楚沉大概是沒喝盡興,回府之后讓重陽又備了酒菜,逼著重陽陪他喝了第二頓。
直到入夜后,楚沉已經(jīng)醉的半昏半醒了這才作罷。
重陽放心不下,本想進(jìn)屋陪著,卻被楚沉揮了揮手打發(fā)走了,還順手反鎖了門。
然而楚沉鎖好門剛搖搖晃晃地轉(zhuǎn)身,便撞進(jìn)了一個人懷里。
對方不由分說攬住楚沉的腰將人圈在懷里,俯身便吻了上去。
楚沉意識模糊,全憑本能反應(yīng),竟忘了拒絕。眼前這個人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出于習(xí)慣地想和對方親近,而且由于喝大了酒的緣故,他的理智早就沒影了,一時之間將兩人的恩恩怨怨都拋到了腦后,什么也無暇去想。
直到對方將他按在榻上,楚沉才冷不丁找回了那么一時半刻的神智,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在枕頭下頭摸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對方頸間。這把匕/首是他用來防身的,用重陽的話說,是給自己壯膽用的,沒想到今日竟用上了。
冰涼的利/刃抵在頸間,對方很明顯怔了一下,目光中帶著難以言說地痛楚。
楚沉不知怎么的,被對方的目光刺得心里生疼,迷迷糊糊中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真實(shí)。
“你若是想殺我,我絕不會反抗一分一毫?!蹦侨苏f罷迎著楚沉的匕/首俯下身,再次吻住了楚沉。楚沉怔怔地握著匕/首,便覺手上一熱,隨后鼻間嗅到了血腥味。
“你有病啊!”楚沉一把將人推開,便見自己手里的匕首已經(jīng)戳進(jìn)對方脖頸寸許,好在他準(zhǔn)頭不好,沒刺到要害,但對方脖頸已經(jīng)滲出了不少血跡,楚沉開口道:“我已經(jīng)做到如此……為何你還是不放過我?”
對方伸手捧著楚沉的臉,開口道:“我怎么舍得放過你?”
“你今日是來殺我的嗎?”楚沉怔怔地問道。
“我怎會殺你?”那人道:“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傷害你。”
楚沉酒意上頭,只覺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變得越來越模糊。
他喃喃的道:“騙鬼吧你……老子再也不會信你了!”
“楚沉,不許恨我。”那人將楚沉摟在懷里,楚沉卻迷迷糊糊借著酒意抬腳一踹,大著舌頭道:“給老子滾!”踹完這一腳,楚沉就倒頭睡了過去。
那人守在一旁看著熟睡的楚沉,滿腔離愁別緒無處傾吐,最后只長嘆一聲,幫楚沉蓋好了被子。他轉(zhuǎn)身正欲離開,卻聞身后傳來了楚沉的夢囈:“暮天闊……”
“大王八……”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依舊是凌晨12點(diǎn)前二更~么么噠~
注1:出自柳永《雨霖鈴·寒蟬凄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