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說過,楚沉不需要證明任何事情。
所以他非但不將自己摘出去,還要明著往里跳……
五皇子聞言開口想解釋,楚沉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xù)開口道:“兒臣心眼小,眼里容不下沙子。那日聽說二哥要辦馬會,便想著定要拉著五哥一起去,到時候滿朝勛貴之子都在場,兒臣只要讓五哥在馬會上出丑,便可讓他也嘗嘗名聲掃地的滋味?!?/p>
楚沉說這話的時候“情真意切”,五皇子在一旁聽得驚訝不已,難以置信的問道:“六弟,你假意邀我去東郊,竟然是想報復(fù)我?”
“可惜,陸小侯爺不知與我有什么仇,馬會頭一日就拿球杖將我打下了馬?!背琳f罷瞪了陸璟一眼。陸璟無奈挑了挑眉,暗道這六殿下可真是四兩撥千斤,幾句話把自己摘了個干凈不說,還將矛頭直接指向了自己。
“臣莽撞,誤傷了六殿下,還望殿下海涵。”陸璟忙拱手道。
皇帝將目光落在楚沉腿上,方才楚沉進殿的時候是拄著拐杖進來的,他倒是都看見了。但在此之前,他對楚沉受傷一事都存著幾分疑慮,今日既然楚沉主動提了,他倒也不在乎當場找人驗證一下。
“傳太醫(yī)來瞧瞧六殿下的腿傷?!被实坶_口道。
楚沉聞言暗道,皇帝這老狐貍,還懷疑自己和陸璟串通不成?
沒一會兒工夫太醫(yī)來了,檢查了楚沉的腿傷之后,證實了這傷確實是兩三天之前落下的,而且近半個月之內(nèi),都不能行動自如。打發(fā)走了太醫(yī)之后,皇帝看向楚沉的表情便少了幾分冷意。
“朕的好兒子,一個個的都不知道什么叫兄友弟恭?!被实蹏@了口氣,神色頗為黯然。
此事究竟是誰在背后牽頭,皇帝心里一清二楚。今日叫了這幾個人過來,不過是想借題發(fā)揮敲打敲打他們。沒想到話題被楚沉這么一帶偏,皇帝反倒沒了繼續(xù)追究的心思,只覺得心里有些酸楚。
他這幾個兒子,可算是將皇家親情淡薄詮釋地淋漓盡致。
彼此之間,只有算計和紛爭,一個個爭得頭破血流。
“都散了吧,朕累了。”皇帝嘆了口氣道。
眾人聞言都知道這關(guān)算是過了,忙行禮告退。
楚沉心中松了口氣,轉(zhuǎn)身時忘了腿上還有傷,這一步跨得他打了個趔趄,險些摔出去,好在陸璟眼急手快扶住了他。
皇帝看著楚沉的樣子,面色一緩開口道:“老六先歇一會兒吧,陪朕說說話。”
楚沉聞言心中一緊,便見陸璟朝他挑了挑眉,一臉幸災(zāi)樂禍地走了。
殿內(nèi)只剩父子二人,楚沉拄著拐杖朝皇帝身邊走近了些。
皇帝抬眼看他,見他眉目間帶著幾分愧疚,像個犯了錯之后怕被責罰的孩子?;实坌闹胁挥梢卉?,上前伸手扶住楚沉,開口道:“你這小心眼,可不像你母親,她向來是大度的?!?/p>
“母妃大度,所以一直被貴妃娘娘欺負,兒臣可不想再被五哥一直欺負?!背琳f這話的時候,故意放緩了聲調(diào),泛紅的雙目中帶著幾分委屈。
皇帝見狀想到了這些年來一直委曲求全的容妃,心里難得生出了一絲愧疚。他看向楚沉,開口道:“皇后前幾日給了朕一份名單,她在朝中勛貴子弟中,挑選了幾個與你年齡相仿且未曾婚配的人。朕找個機會都叫進宮來看一看,挑個相貌品性都與你相配的人,盡快幫你把婚事辦了?!?/p>
“???”楚沉一怔,開口道:“這么快?”
“從前是朕疏忽了你,讓你和你母親受了不少委屈?!被实坶_口道:“往后你成了家,有人相扶相攜,受委屈的時候便會更少些。朕不指望你與太子一樣,在政事上有什么建樹,只盼你安安穩(wěn)穩(wěn)成個家,將來再讓王妃給你生幾個孩子?!?/p>
楚沉:……
皇帝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對他的婚事這么上心?
不會是此前被滄綏獻給堯國的寧安公主出了什么事情吧?
要不然這皇帝好端端的,突然跟他唱的是哪出父子情深的戲碼?
“你府上的男寵,伺候的如何?”皇帝突然問道。
“呃……”楚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開口道:“他很好,伺候的不錯?!?/p>
皇帝點了點頭,此前王府的眼線便朝他匯報過,說那男寵日夜跟著楚沉伺候,倒是頗為盡心。那堯國質(zhì)子向來孤傲,此番能這么聽話,倒是出乎皇帝的意料。
再加上昨日他剛收到了軍報,堯國與滄綏的聯(lián)盟似乎是出了些問題,說不定戰(zhàn)事會峰回路轉(zhuǎn)?;实鄞饲暗陌脨?,如今也消磨的差不多了,折辱堯國質(zhì)子的事兒,至此也該有個收場了,總不能一直讓人在楚沉府上住著。
事情若是傳出去,未免讓人覺得他這個一國之君行事太小家子氣。
念及此,皇帝暗自做了決定,一旦楚沉的婚事有了著落,便讓人將堯國質(zhì)子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