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哥哥,你見過我奶奶嗎?”
小姑娘抬起頭的一句話啊頓時讓宋思年愣在了原地。與此同時,老樹的話音在他耳邊炸響——
“主人,她竟然能看見你!”
“……”宋思年微瞇起眼,隨即一笑,“從進(jìn)到這陳老太家的院子那會兒我就注意到有個靈力天賦非常優(yōu)秀的存在,剛剛倒是忘了……真沒想到她不但靈力氣息天生比普通人厲害了許多,竟然還能有陰陽眼的存在啊?!?/p>
老樹怔了下:“主人是說她有陰陽眼?”
“不然呢?”宋思年問,“難不成你覺得她是只鬼?”
老樹:“也對……”
宋思年走了過去,到仍跪在地上的女孩兒面前時停住,隨后一提褲腿蹲了下去——
“你能看得見我?”
“……”小姑娘遲疑了兩秒,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宋思年笑起來:“看見的是什么樣子的我,能不能具體說一下呢?”
老樹:“主人,您問她這個有什么用?”
宋思年改為魂音:“從她能看到的程度上,我也好判斷一下她的靈力天賦到了如何的高度?!?/p>
然后便見面前的小姑娘睜著干凈的眼睛看了宋思年一會兒,“嗯……褐色的長衣長褲,黑色的頭發(fā),高鼻梁,眼睛很漂亮……哥哥長得真好看?!?/p>
小姑娘說這話時平靜又認(rèn)真,半點(diǎn)敷衍奉承的樣子都沒有。
宋思年聽見之后不由地怔了怔,隨后一本正經(jīng)地點(diǎn)點(diǎn)頭,對老樹說:“我從沒見過靈力天賦這么棒的孩子?!?/p>
老樹:“……主人這么說,其實(shí)只是因?yàn)樗淠税???/p>
宋思年還沒回應(yīng),小姑娘的視線又落到了宋思年手腕上的樹條手環(huán)上面。
看了兩秒,她難得露出一點(diǎn)笑容來:“哥哥戴的這個手鏈也很好看,那個小綠芽兒一晃一晃的,好可愛。”
宋思年:“……”
老樹:“…………”
在詭異的沉默里,宋思年目視著老樹把自己嫩綠的芽芽兒一點(diǎn)點(diǎn)不好意思地蜷了起來。
宋思年笑了聲:“樹啊,你覺得她靈力天賦怎么樣?”
老樹:“……我也從來沒見過靈力天賦這么棒的孩子,主人?!?/p>
宋思年這才把注意力放回到女孩兒身上。他伸出手去,在女孩兒的頭頂很輕柔地摸了摸,“你很想奶奶嗎?”
小女孩兒一聽頓時繃起了肩,手也不自覺地伸出去想抓宋思年的衣袖,“哥哥你見過我奶奶嗎?”
宋思年點(diǎn)頭:“嗯,我見過。”
女孩兒目含期盼,“那奶奶她……也變成了哥哥你這樣嗎?我是不是還能見到她?”
宋思年有些奇異地盯著小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陳囡囡……是奶奶給我起的名字。”
“嗯,囡囡,你想知道奶奶的事情的話,哥哥問你什么你就要答什么,知道嗎?”
小姑娘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宋思年:“你以前見到過像哥哥這樣的存在嗎?”
囡囡猶豫了下,似乎有些不愿意提這件事,但是在宋思年的目光下,她還是小聲地開了口:“有……他們都比哥哥看起來嚇人很多,還有血淋淋的……但是別人都看不到,他們都說我說的是假的,讓我別亂說,還會說我是瘋子、不干凈的……”
宋思年無聲一嘆,“是他們不懂,不是你的錯?!?/p>
陳囡囡點(diǎn)點(diǎn)頭:“后來我就裝作看不見了……這樣大家就不會笑我了?!?/p>
宋思年:“那奶奶過世的時候,你在她身邊看見她了嗎?”
“沒有……”小姑娘有些難過地?fù)u了搖頭,“我那時候在學(xué)校,回來以后才發(fā)現(xiàn)奶奶倒在家里、我怎么叫她都不醒……”
眼看著小姑娘的眼圈慢慢紅了起來,宋思年連忙開口:“奶奶現(xiàn)在在另一個地方,很快就能回來看你了,而且以后她能更久地陪在你身邊——你不需要替她難過,知道么?”
“真……真的嗎?”小姑娘眼圈通紅地看著宋思年。
宋思年:“當(dāng)然是真的,哥哥跟你保證?!?/p>
“好?!毙」媚锲铺闉樾Γ拔叶悸牳绺绲??!?/p>
“在奶奶好起來之前,哥哥會陪在你身邊,但是有別人在的時候,還是要裝作看不見,知道嗎?”
“嗯,我記住了?!?/p>
“……”
臨近傍晚,陳老太家的女兒陳耀瑤乘著一輛锃亮的黑色轎車,姍姍來遲。
這一夜的云翳尤為地重,壓得月光和星星都沒透出半點(diǎn)。
陳耀瑤進(jìn)門時,來家里憑吊的客人早都散去了,空曠的院子里只充斥著四野的風(fēng)聲,四只白燭撐起一方黢黑深沉的夜空。
宋思年站在黑色棺木旁,正堂的燈火陰翳里,看著那穿著黑色長款大衣的女人一路走進(jìn)來。
女人化著精致妝容的臉上沒有表情,像個雕塑,美得透著香火味兒。
“好重的靈力氣息啊……”老樹壓低了聲音感嘆。
宋思年也不動聲色地看著走進(jìn)正堂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