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年：“你到底是誰？”

被問到這句話時，謝忱第一次出現(xiàn)了猶豫，但其間也不過是一兩息的時間，這猶豫之后，他便稍稍側(cè)過身，讓出宋思年和畫卷之間的空間——

“你見到了。”

男人聲音平靜而微啞。

然而對于宋思年來說，此時此刻的平靜更有些像對自己的一種嘲弄。

他深吸了口氣，慢慢抬眼看向男人，“所以，你就是傳聞里的那個謝忱？——那個活了一千、不，現(xiàn)在說來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活了兩千多年的第一捉鬼師？”

謝忱沉眸看他，“是?！?/p>

宋思年驀地勾唇，眼里泛著涼，“我現(xiàn)在該說什么？……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謝忱微皺起眉，“有這么生氣？”

宋思年面無表情：“你這個問題讓我現(xiàn)在的生氣程度比一秒前又高了一個層次?！?/p>

謝忱無奈：“我不說了，你說?！?/p>

“那就先把你壓在我身后的靈力收掉。不然……”宋思年掀起眼簾，褐色的眸仁一動不動地睨著男人，“就這個姿勢、這個距離，你確定是想聽我說話？”

提及這點，男人眼里掠過一點極淡的笑色去。

宋思年磨了磨牙，“你還笑得出來？”

謝忱微微側(cè)過下頜，兩人之間早就拉到最近的距離剛好足夠他貼到身前青年的耳尖位置。他順勢開口，聲音啞得像是拿羽毛在宋思年心尖上來回地搔——

“如果不這樣，你會跑?！?/p>

不是疑問，而是個陳述句。

宋思年唇角扯了扯，“你還真了解我啊……我本來以為自己也算是了解你，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對你簡直是一無所知。”

“關(guān)于我的所有問題，你都可以問，我都會告訴你。”

“……”宋思年沉默了兩秒，狐疑地看向他，“真的？”

謝忱在他耳邊“嗯”了一聲。

宋思年臉色微變，過了須臾才有些不自在地轉(zhuǎn)開視線，“……別貼這么近說話，我不習(xí)慣。”

說完之后宋思年就有點慶幸——還好老樹和喬珅都被扔出去了，不然如果這倆禍害在，這會兒多半是要打趣他“你也有今天”。

而謝忱顯然比那兩個“善良”多了，聽到宋思年的話后，他也只問了一句，“不跑？”

宋思年撇撇嘴，“小狗才跑?！?/p>

謝忱難得笑了聲，“你知道自己說這種話，其實一點信譽(yù)度都沒有吧？”

宋思年啞然。

——

多數(shù)情況下，如果和自身利益有沖突，那他大概確實不介意背著個“小狗”的名號落跑的。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宋思年又沒表情地看向謝忱——

“就算你退到這層樓的最盡頭，只要你不想，我其實也跑不出去吧？”

謝忱很輕地勾了下嘴角，退開了一步。

宋思年趁機(jī)換了口氣，然后才抬眼看向謝忱，“我問什么，你都肯說？”

“嗯。”

“好。”宋思年點點頭，“第一個問題，你想要什么？”不等謝忱開口，他就微瞇起眼提醒，“別騙我，更別告訴我你一無所求就只為了給我提供陽氣樂于助人才一直讓我待在你身邊的?！?/p>

謝忱眼神微閃，“我要的東西告訴過你了。——宋家祖上欠了我一件東西，我要拿回來?！?/p>

宋思年表情微變，“翻完宋家族譜都找不到，但你仍舊覺得我和宋家有關(guān)系？”

謝忱：“……嗯，所以我需要你?！?/p>

宋思年垂眼思索了幾秒，隨即有些煩躁地皺起眉，“這個問題太復(fù)雜，等我想清楚再細(xì)究——第二個問題，你能給我什么？”

謝忱聞言低笑了聲，“你要什么？”

“我……”

男人的聲音驀地蓋過了宋思年的話——

“你要什么，我都給你?！?/p>

“……”宋思年怔愣地看著謝忱，和那再認(rèn)真也深沉不過的目光對視了幾秒，他表情不自在地轉(zhuǎn)開頭——

“少用虛話敷衍我?！?/p>

“……”謝忱垂下眼，“好，那就說你現(xiàn)在需要的?！枤猓€有你的封印，我以后都會幫你解決?！?/p>

宋思年驚訝地問：“你能解開我的封印？”

謝忱：“有一點眉目?！?/p>

宋思年眼神帶著點思索和審讀地看了謝忱一會兒，隨即便點點頭，“好，那我就暫時相信你能解決這個。這樣說的話，我們算是合作關(guān)系？”

謝忱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定義都隨你?！?/p>

宋思年勾唇，“好，那最后一個問題?！?/p>

“……”

宋思年：“你知道吧？”

謝忱難得一怔：“什么？”

宋思年笑瞇瞇的，一臉無害：“——我喜歡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謝忱：【表情嚴(yán)肅而深沉】……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