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年眼神奇異地打量了吳越鋒兩秒。直到對方在這犀利到似乎能剝皮刮骨的目光下有些支撐不住了，他才驀地笑起來。

本就五官清秀的男生眼尾微翹，唇色嫣紅，這一笑莫名地叫人驚艷。

吳越鋒正愣著神，就聽見對方輕聲說道：“當(dāng)初你追我的時候是怎么說的，你還記得嗎，吳越鋒？”

聽那輕泠的聲音將自己的名字緩緩咬出，帶著一點若有似無的低啞和哀意，吳越鋒心里兀地一重。

他想自己到底還是愛著方崢的……只是沒有對方那么深罷了。

昔年一起經(jīng)歷過的那些，都歷歷在目。他沒有忘，也忘不了。

只可惜……

想到這兒，吳越鋒嘆了口氣。

“方崢，是我對不起你。但昨天我已經(jīng)和你說的很明白了……王梓桐是我出人頭地的唯一機會，我不能放棄?！?/p>

“所以，我就成了你放棄的那一個了，是嗎？”

“方崢”垂下眼，睫毛微微顫了顫?！熬退隳阍?jīng)跟我說過那樣的話……當(dāng)我成了你擋路的障礙時，你就恨不得我永遠也不要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就算我死了你也不會在乎的吧，吳越鋒？”

吳越鋒臉色一變，“方崢，你不要亂說話——什么死不死的！”

他伸手抓住了“方崢”的手腕，捏得對方微微皺起眉。

“如果你愿意的話……”

吳越鋒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他臉色沉下來，一字一句地開口，“你等我十年。只要給我十年，我把我剩下的一輩子都還給你——到了那時候，我們?nèi)ベI東西再也不需要考量標(biāo)價，紀(jì)念日我可以帶你去甘城最貴最好的餐廳，你想去周游世界我也會和你一起去……我要讓那些嘲笑和看不起我們的人再也不敢在我們面前多嘴——只要十年！”

“方崢”長久地沉默下來。

這沉默讓吳越鋒有些不安。

他見慣了即便自卑也要強裝堅硬的方崢，即便包括昨天攤牌在內(nèi)，他也從來沒見對方在自己面前流露出這么脆弱的姿態(tài)。

半晌后，他聽見面前的男生低聲問。

“你和她……怎么樣了？”

聽到問這話時方崢的語氣還算平靜，吳越鋒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氣。

他安撫地說，“我剛答應(yīng)和王梓桐在一起，但你放心，我只愛你一個人的。我需要利用她的家世和背景來成長……我也沒辦法，你知道的，方崢?！?/p>

“方崢”沒說話，只輕頷首。

吳越鋒喜笑顏開。而到這時，他才突然注意到了點奇怪的地方——

“你手怎么這么涼？”

“……”“方崢”將手腕抽回來?！白蛱旄愠臣苤?，我一夜沒睡，可能有些發(fā)燒了。”

吳越鋒的臉上露出愧疚和擔(dān)心的情緒。

“那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說著，他就要伸手來扶“方崢”的肩。

“方崢”似是無意地一側(cè)身，恰好避過了吳越鋒的手，“嗯，我先走了。”

沒等吳越鋒再說什么，他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繞過樓梯間下了樓，到了底層，宋思年扶著欄桿停住。

他面無表情地站了幾秒，伸手撣了撣樹條上的綠芽。

“想吐?！?/p>

“實不相瞞，主人，我也想。”

“……”

“咳……”求生欲讓老樹很快轉(zhuǎn)移了話題，“所以您接下來準(zhǔn)備怎么做？從吳越鋒的第一反應(yīng)和隨后您試探的結(jié)果來看，他似乎并不是殺方崢的人，甚至對方崢應(yīng)該還有感情?！?/p>

“嗯，確實?！彼嗡寄晡⒉[起眼，“方崢受性格所限，交際圈子很窄，可懷疑物件都少得可憐——既然排除了吳越鋒，那另一個懷疑物件簡直太明顯了?！?/p>

“您是說王梓桐？”

“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p>

“那吳越鋒怎么辦，就這么放過他？”

“放過他？開什么玩笑？”宋思年聞言莞爾，眼神卻冰涼一片。“犯了錯就得付出代價，誰都一樣。”

老樹：“……您想怎么做？”

宋思年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你說男人最恨什么事？”

樹條沉思了兩秒，搖了搖綠芽，“不知道?！?/p>

宋思年紅唇一勾，笑得明媚無害：“當(dāng)然是被戴綠帽啊?！?/p>

老樹一默，半晌后才艱澀開口：“綠……帽？”

“嗯，他不是還喜歡方崢嗎？”宋思年輕飄飄地應(yīng)了。

迎著落地窗外潑灑下來的光，他伸了個懶腰，眼睛沒睡醒似的微狹起來。只是那瞳子里閃的笑意卻狡黠。

“——我連找誰綠他都想好了?！?/p>

作者有話要說：

謝忱：……你確定？

宋思年：那……換一個？

謝忱：——你、確、定？

宋思年：emmmmm當(dāng)然不換了，非你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