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又零星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住在三樓的兄弟倆幾乎同時推開房門,顧陽背著一個加大碼的大書包,悄咪咪的跟在顧葉身后下了樓,來到車庫。
顧陽剛想開車門,顧葉就揪住他后衣領(lǐng)子,往后扯了扯,“先別上,我先畫個符?!?/p>
“哦?!鳖欔柟郧傻恼驹谝慌?,一臉崇拜的看著顧葉虛空畫符。
司機:“……”
等上了車,司機大叔剛想發(fā)動車子,顧葉又說了,“別,等到六點的時候再出門,早一分鐘都不行,今天我要發(fā)財。”
司機大叔無語,心說怪不得顧總打兒子,這要是自己兒子,他也想打。昨晚三少讓他必須這個時間來車庫,帶他去一個地方,他還以為有急事,竟然是去玩封建迷信游戲,這馬上就要高考了,也不知道著急。
兩分鐘后,車子發(fā)動,司機問:“三少、四少,您二位要去哪兒?”
顧葉掐著指頭算了算,“一路向東,在第一個天橋底下停車就行?!?/p>
顧陽興奮的抱著自己的背包,拉開拉鏈給顧葉看,“哥,看我準(zhǔn)備的多全面!”
顧葉湊過去一看,被逗樂了,“你這道袍又換了?”
“我昨晚叫了個代購,現(xiàn)買的。”
顧葉哭笑不得,忍笑夸了一句:“你真聰明?!?/p>
“嘿嘿?!鳖欔柮雷套痰陌训琅厶咨砩?,從背包里又掏出一副墨鏡戴上,“哥,一會兒我要裝瞎子嗎?是不是需要摸骨什么的?”
顧葉嫌棄,“不用,騙子才搞那么多行頭,咱們不需要那么搞?!?/p>
司機臉都是僵硬的,擔(dān)心哥倆回去還得挨揍。
一路向東,半個小時后,終于看到了天橋,司機看著這哥倆下了車,不放心的問:“三少四少,要不您二位跟我回去吧?!?/p>
顧葉擺擺手,氣定神閑的道:“不用,在這里就可以?!?/p>
司機大叔走了兩步,又不放心的看了這哥倆一眼,心說別人家不成器的富二代,飆車、泡妞、打架、斗毆。顧家不成器的富二代,當(dāng)大仙兒擺攤算命,真是富二代里的一股清流。
此時天剛蒙蒙亮,除了零星過去幾輛車,連個行人都沒有,哥倆把攤位擺好,顧陽疑惑,“哥,真有人來算命嗎?咱們找的這個地方是不是不太好?”
顧葉看向距離他們還有兩百米的一輛豪車,笑了,“這不是到了嗎?時間剛剛好?!?/p>
顧陽狐疑的望過去,心說人家不見得會停車啊。
眨眼間,那車就來到眼前,一點都沒停的意思,從他們身邊開過去。顧陽剛想說哥你算錯了吧,沒想到,那車過去十多米后,突然放慢了速度,漸漸停在了路邊,又緩緩的倒了回來。
顧陽震驚的瞪大眼睛張大嘴,竟然回來了!他哥是神仙吧!
賀云益是一個皮鞋加工廠的老板,生意一直不錯,一年的收入也有幾百萬,年前還接了一筆大訂單,正值事業(yè)上升期的時候,前幾天倉庫突然一場大火,把所有的貨都給燒沒了。如果到期不能交貨,他就是把整個廠房賣了都不夠賠違約金的。已經(jīng)被逼的走投無路了,賀云益無奈之下把周圍幾個代理商的工廠都拜訪了一遍,想求同行幫他補貨。求爺爺告奶奶的找了一個星期了,也沒找到肯幫他的廠家。絕望回來的路上,他看到橋底下坐著倆少年。
賀云益下了車,看著倆孩子舉著的東西,饒是心里苦的跟吞了黃連似的,還是忍不住想笑,“這么冷的天,你倆就出來擺攤了?夠敬業(yè)的?!?/p>
顧葉笑瞇瞇的,“等的就是有緣人,大哥,要不要算一卦?”
賀云益苦笑了一聲,“算卦有用的話,我還費什么勁?!彼麖腻X包里拿出三百塊錢,塞給明顯大一些的顧葉,“我看你倆穿的也挺好的,出身應(yīng)該不錯,家里是不是也遇到事兒了?三百塊錢夠你哥倆吃兩天飯的,去找親戚朋友幫幫忙吧,小小年紀(jì)別不干正事?!?/p>
顧葉瞇了瞇眼睛,“你手頭應(yīng)該比我倆更緊才對?!?/p>
賀云益一愣,被顧葉這雙比正常人都要黑一些的瞳孔帶著淺笑的看著,他頓時有種被看透了的感覺,忍不住就心頭一顫。他現(xiàn)在開著豪車,穿的也體面,這個未曾謀面的少年,是怎么知道他手里缺錢?莫非真的遇到了高人?賀云益臉色也嚴(yán)肅起來,心說賭一把,他沉聲問:“小兄弟,算一卦多少錢?”
顧葉看著對方的眼睛,“看在你現(xiàn)在落魄,先跟你要三千,半年后你發(fā)財了,再補三萬?!?/p>
賀云益沉著臉,還是不死心的問:“你從哪里看出我落魄?”
顧葉依舊氣定神閑,“愛算不算?!?/p>
鬼使神差的,賀云益咬了咬牙,把錢包里所有的現(xiàn)金都掏了出來,正好三千。
顧葉接過錢,裝進自己口袋里,這才道:“我觀你氣色,氣斂于內(nèi),印堂有色卻不旺盛,你的好運也只是持續(xù)了三年而已。伸手,看手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