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了我一跳,”沈識檐一只手捂著胸口笑道,“你這是在哪藏著來?”
孟新堂指了指不遠處:“我以為你會從那邊過來,沒想到司機卻走了這條路……”
說著說著,孟新堂忽然停下。他抬起一只手,碰了碰沈識檐露出的襯衫領子:“你穿了這一件?”
沈識檐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抬起來,問:“不好看么?”
“好看?!泵闲绿脿科鹕蜃R檐的手,“待會我要仔細看一看。”
兩個人進了傳達室,里面的人跟孟新堂打了聲招呼。孟新堂接過從窗口遞出的表格,拿起旁邊的水筆剛要開始填,卻被沈識檐攔住。
“哎,我自己來?!彼χ檫^孟新堂手中的筆,“第一次,得有點儀式感。”
前面都填得很順利,到了“與接見人關系”時,沈識檐挪開筆尖,低著頭輕聲詢問這一欄要怎么填。
“合作?!?/p>
“愛人?!?/p>
兩個回答幾乎是同時響起,沈識檐愣了愣,抬頭看向孟新堂,有些呆地沖他眨了兩下眼睛。
沒有解釋,孟新堂已經(jīng)直接拿過沈識檐手中的筆,將那兩個字寫在了表格中。他甚至沒有用平日慣寫的行書字體,而是用了端端正正的正楷。
沈識檐看著被重新推回來的表格,有些晃神。
“在下面簽上字就行了?!?/p>
聽到提醒聲,沈識檐才回過神,在左下角簽了自己的名字。他將填好的表格和身份證一起交給了窗口里的人,那人蓋了個章,重新將表格遞給他。
“孟老師待會要簽字,出來的時候把這張條給我,再把身份證取走?!?/p>
“那我現(xiàn)在就簽了吧,待會還得找筆。”
孟新堂的名字是要簽在右下角,而離他們兩人的名字最近的,便是那“愛人”兩個字。
沈識檐看著孟新堂的名字緩緩落成,有那么一瞬的極度恍惚,好像他們兩個簽的,并不僅僅是一張通行證。而是余生契。
果然,相思害人,浮想聯(lián)翩。
將通行證給站崗的武警看過,進了院門,沈識檐還在端詳著那兩個字。
“怎么一直看?”
沈識檐指了指,瞇著眼睛問:“你這么寫,不會有什么問題嗎?”
孟新堂反問:“有什么問題?”
“閑言碎語,被別人知道了的話,可能會對你印象不好?!?/p>
“沒關系,”孟新堂輕輕搖了搖頭,“他們不會開除我,目前也找不到人來代替我的工作。至于閑言碎語,我從來不去聽。”
沈識檐笑了:“你這算是……恃才傲物?”
“不,是為愛癡狂?!?/p>
沈識檐的目光立即投向了他,緊接著,壓低了聲音笑了起來。
這會兒院子里的人并不算少,孟新堂忽然拽著沈識檐的胳膊停下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胸牌,給沈識檐戴上。沈識檐捏起來一看,上面寫著:“2015年新年晚會 親屬證”。
耳朵有些癢,沈識檐還沒來得及抬起頭,孟新堂的聲音就已經(jīng)揉進了他的耳窩。
“總算把你等來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在他的話音剛落下時,沈識檐的眼睫抖了兩抖,他抬頭,重新看向了孟新堂。
因著天氣寒冷的緣故,他的皮膚顯得逾發(fā)的白,這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變得清冷了幾分??膳c之對比強烈的,是他的一雙眼睛,燦若暖陽。孟新堂似看到了一整個宇宙,并沉溺其中。
很久,他嘆了一聲,將手搭到了沈識檐的肩上。
“要不是想著要低調,我真的想在這里吻你?!?/p>
沈識檐立即抖著肩膀笑出了聲音,笑他的情話越來越直白。孟新堂將他冰涼的手握在手里搓了搓,說:“不是情話,只是心里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