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不該在這里。”連眉眼都不抬的喝著茶水,丟出來不咸不淡的一句話。
可話雖這么說,納蘭軒手邊的矮幾的另一側(cè),卻擺著一款與納蘭軒手中同樣的茶杯,依稀可見從杯沿出溢出的熱氣帶著絲絲茶香。
或者是參觀夠了,或者是走累了,耶律溱也不客氣,落座于納蘭軒的對面,抬手端茶淺酌一口︰“雖然本王是來的有些晚了,你也不至于連一聲堂兄也不叫吧,怎么說在形式上你也算是認(rèn)祖歸宗過了?!?/p>
耶律溱自然不會認(rèn)為納蘭軒是這么容易會聽自己的話改口,放下茶盞,手肘支在矮幾上饒有興致的看了納蘭軒許久,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毫無預(yù)兆的出手,納蘭軒雖有提防,卻不料其竟會如此迅猛,身形一僵隨即快速閃躲開去。
一擊落空,耶律溱也不氣惱,更沒有更進(jìn)一步的舉動,只是看著突然與自己拉開數(shù)丈一臉戒備的納蘭軒,好笑道︰“看來雖然置身在這情愛之中,你也并未荒廢,倒是值得嘉獎?!?/p>
納蘭軒懶得聽他這些不知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變得如此不陰不陽的腔調(diào),冷冷的瞥了一眼,也不爭辯,自顧自的坐回方才的位置。
“動作是不錯,反應(yīng)也甚佳,只是這氣力,倒是有內(nèi)需空虛之狀,”笑意更盛,卻在唇邊戛然而止,眼底反倒愈發(fā)冰冷刺骨,“心口處最近是不是時(shí)常疼痛?”
納蘭軒一楞,實(shí)在有些跟不上耶律溱的思路,一會兒顧左右而言他的欣賞屋子,一會兒又要同自己過招,而現(xiàn)在卻又沒頭沒腦的丟出這么個(gè)問句,納蘭軒不禁皺眉,只因那個(gè)問題的答案是是。
這是最近才突然出現(xiàn)的毛病,納蘭軒沒有對任何一個(gè)人提及,所以耶律溱的問題讓面無表情的納蘭軒眼底結(jié)出層層寒冰。
雖然沒有得到回到,但從納蘭軒的沉默和神情中,耶律溱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方才的嬉皮笑臉頓時(shí)五音無蹤,死死盯著納蘭軒半晌,竟突然一笑,拱手︰“那可真要恭喜了──”
見納蘭軒不解,耶律溱笑意更深︰“──恭喜堂弟喜得貴子,華朝后繼有人了。”
“什么?”饒是他納蘭軒也不得不措手不及。
“沒什么,不過是字面上的意思,”耶律溱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從懷里拿出一塊長命鎖,“果然如我所料,時(shí)間剛剛好,我不過就是猜猜,既然猜中了,我這個(gè)伯伯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嘛?!?/p>
“不可能?!奔{蘭軒斷然否定這個(gè)孩子的存在,再次回到宮中,他和封玄奕肌膚相親只有那一晚,那幾乎荒唐的一晚,那來不及理清而急于逃避的一晚。
“怎么不可能,對于我長羽族你知道多少?”看著納蘭軒如此果決,耶律溱一臉好笑,走進(jìn)些,再近些,仿佛要剝開那波瀾不禁的面孔看清其中的動搖一般,雖然他知道自己剛才的那句話已經(jīng)足夠震撼,足夠讓納蘭軒動搖,即便他面上怎么處變不驚,可是真正想說的,真正能將他擊潰的,還在下一句,“我長羽族有孕,靠的不是如女人那般的月信來算日子,而是心,相愛的心,只有這有了心才能有情,有了情才能孕育生命,且這心是兩顆,是相愛,一個(gè)巴掌可拍不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