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封玄振笑了,用最溫柔的語調(diào)無奈的給了他一個理由︰“你們都太過驕傲,太過自信,所以你們不是不愛,而是不敢愛,因為兩個人想要在一起就會有摩擦,摩擦難免觸及底線、侵犯你們所謂的自尊,那個你們視之如命存在,一旦侵犯了你們的自尊,你們就會變得極端,不會表達的愛,和太過極端的恨,以為懲罰了那個踐踏了你自尊的人,卻不知道連自己都跟著遍體鱗傷,或者說,即便以自我傷害為代價,你們也要懲罰那個踐踏了你們自尊的人,所以說你們太像了,只是皇兄在遍體鱗傷之后懸崖勒馬,而你,明明遍體鱗傷卻尤不自知依舊要一條路走到黑?!?/p>
搶在納蘭軒辯駁之前繼續(xù)未完的話︰“不要急著否定,不要急著拒絕,我只希望你能真正的靜下心,好好的想一想,到底值不值得,如果說復(fù)仇曾是你一直認為的全部,那么之后呢,等所有負過你的人傷害過你的人都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之后,你想要什么,想干什么?”
納蘭軒不知道封玄振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只是在聽到那些明明無聊可笑的話之后腦子一片混沌,有無數(shù)可以反駁的話,無數(shù)可以嘲諷回去的話,卻一股腦的仿佛凝固在口中,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夜無眠,卻幷非輾轉(zhuǎn)反側(cè),命人把貴妃椅移到了窗邊,裹著被子窩在貴妃椅里,卻開著窗,趴在窗框上,腦海里空蕩蕩的一片,什么都沒有。
一整夜,封玄奕都沒有回來,一整夜,納蘭軒靜靜的看著明月未曾合眼,數(shù)著天上的星星,看著日升月落,直到耳邊響起紀煜的聲音︰“主子,卯時了,今日的晨昏定省是不是要免了?”
眨眨酸澀卻毫無困意的雙眼,納蘭軒恍然,自己竟真的這么靜坐了一夜。
殿里沒有動靜,紀煜以為納蘭軒還在睡著,便一如平時常有的那樣命人傳令六宮,免了一早的后妃慣有的請安問候。
自此之后一連數(shù)日,納蘭軒都沒有再見過封玄奕的面,宮里看似一切如舊幷無異樣,但只要留心御書房門前一整天流水似的來來往往一連凝重的朝臣,和伺候在御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幾乎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的宮人便可以得知,封玄柘接到了自己的飛鴿傳書,幷且已經(jīng)采取了行動。
這幾天封玄奕幾乎兩點一線的在朝堂和御書房之間往復(fù),甚至忙的不可開交,早膳是沒心思吃,午膳和晚膳是怎么送進去的怎么端出來,看著才幾天功夫就瘦了一大圈的封玄奕,莫言急的團團轉(zhuǎn),封玄振卻一改常態(tài)視而不見,納蘭軒曾鬼使神差的一大早在朝堂之外等過,遠遠瞥見封玄奕眼底的烏青,心里不是得意和痛快,放到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他知道,封玄柘不僅行動了,幷且還很成功。
最先商量好的里應(yīng)外合,封玄柘和耶律溱已經(jīng)把“外”做的很好,而自己這邊的“里”,納蘭軒是真的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