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龜裂的歲月 09

封玄奕以為，自己如此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無論納蘭軒如何進退自己都早已備好了一些列的后手來應(yīng)對，這是一場穩(wěn)贏不輸?shù)馁€局，這是一場毫無懸念只需按照自己的劇本按部就班的過場，卻不知，面對納蘭軒，無論自己怎樣處心積慮步步為營，依舊會被納蘭軒記得潰不成軍，因他的兵行險招，因他的毫無調(diào)理，因他竟然感情用事！

一切，在那個自己布局堪稱完美的這點上，讓自己再也找不回原來的方向……

想到那日的情形，封玄奕不禁慘然失笑︰“我為他設(shè)想好了無數(shù)種托詞和后路，可卻不料他竟這么明目張膽的打斷你我的談話，作為一個家奴的身份，卻一臉毫無自覺，四有絲毫閃躲和避諱，竟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母嬖V我他去！雖然最終的結(jié)果不變，雖然省了我無數(shù)的功夫和時間，可當(dāng)與他正面交鋒如此直來直去時，我竟不知該作何感想，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

那日的情狀封玄振也是知曉的，當(dāng)日他也在場，是唯一的旁觀者，也正是因為旁觀，所以沒有當(dāng)局者的迷惘和困惑，所以看得透徹和明白，所以他驚訝于皇兄竟會對一個下人、一個奴才有了真情！所以他毫不懷疑那份名為愛的感情的深沈！只是他不知的是，就是這彼此之間不言而喻的深厚情誼，反倒是他們彼此看不明白……

“他走的那日，那么平靜，從未見他在府上如此乖巧，只是這份乖巧好似用他所有的生氣換取的，我以為他會對我提出要求，有得必有失，無論他以什么作為交換條件，我都會答應(yīng)，我早已做好了任他獅子大開口的準(zhǔn)備，而他，卻只是在臨走的時候、在身影就要沒入轎簾的剎那，告訴我要招呼好自己?。　?/p>

“哈！我怎么會不好，我怎么可能不好，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光環(huán)加身，只要我一句話，可以左右多少人的生死，可以讓都少人不痛快，怎么輪得到他一個處心積慮在我身旁數(shù)月圖謀不軌的人來擔(dān)憂？他以為他是誰？他憑什么擔(dān)憂？他憑什么……而我……又為什么詫異之余竟會有幾分……高興和欣慰……”

聲音漸漸變小，到最后竟有幾分哽咽，可想而知，當(dāng)日在封玄奕心中，納蘭軒的一句話有何等的分量、能掀起怎樣的波瀾。

看了眼一臉擔(dān)憂的封玄振，封玄奕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老氣橫秋道︰“或許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被一個人記掛在心、將一個人記掛在心，無論哪一個，都足以讓人變得手足無措，直至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