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離開多日,殊不知這些日子宮里的變故,主子因為公子的離去仿佛變了個人一樣,或者說打從遇到公子的時候,主子已經變了,單從主子為了公子毫不遲疑毅然決然放下朝政,不遠萬里前來西涼,且乍聽之時我們幷無絕對把握證實南陽王就是公子,而主子已不遠再等,奮不顧身就要趕來,難道公子不能體會其中的緣由么?”
棺材臉上染上焦急的神色,納蘭軒都不禁要為其入戲而鼓掌︰“你認為本王需要從中體會到什么?”
視線從玄光身上移開,看向站在玄光身后的那個男人︰“恕本王愚笨,無法體察上意,不知華武帝需要本王體會什么?”
玄光識相的退下,無聲一嘆,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公子也聽不進去了,亦或者說,公子已然聽不見任何話了。
“不要同我置氣了,我知道現在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將納蘭軒一把擁入懷中,輕輕撫摸著柔順的長發(fā),仿佛回到了納蘭軒初入王府的那段歲月,毫無芥蒂的,全心全意的,甜蜜幸福的,“我說過,跟我回宮,這一次,我會好好待你……好好待你……”
低沈暗啞的嗓音,如誘人墮落的魔咒,而這樣的祈求,怕是再難從他封玄奕口中說出。
剛想報以冷笑,封玄奕又徑自自說自話道︰“如果可以,我多想回到當初你初入王府的那段時光,那時你竟誤以為我只是府里一個普通侍衛(wèi),對我呼來喝去的,就為著給你帶點兒點心都能給你高興成那樣──”
說著,竟不由輕笑起來,目光悠遠,回憶起了昔日種種,那樣懷念且悲涼的神色,竟會出現在他封玄奕的臉上,一個自大少時便以風流著稱卻冷血無情的一朝天子,竟會露出如此感性的神色,深愛的,眷戀的,卻無奈的。
沒有急著掙脫封玄奕的懷抱,唇角微挑,鳳眸中盡是冰冷︰“那皇上可知,那段時光,也正是我最愚不可及、不堪回首的曾經!”
滿意的感覺到擁著自己的雙臂瞬間僵硬,難以言喻心底莫名涌現出的是怎樣一種扭曲的快意。
“我知道,很多事讓你恨極了我,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就像你也有你的目的,我不問你緣由,也請你原諒我的錯誤,讓我們拋開這些名利的束縛,再給我一次機會,也再給你自己一次機會好不好?”
封玄奕說的真誠,可納蘭軒聽著卻差點笑出了聲,尤其是那句“名利的束縛”,從他這個君至上的一朝君主嘴里說出來,何其滑稽!
伸手摸了摸封玄奕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竭盡全力克制自己就要笑抽的面部肌肉,盡量顯得真誠些、謙遜些、莫名些︰“好端端的沒發(fā)燒啊?!?/p>
封玄奕一反常態(tài)說了這么多掏心窩子的話,納蘭軒卻萬變不離其宗的一個態(tài)度,漠然,不信。
而正在此時,玄光像丟了魂兒似的一臉仿佛天塌了似的表情跑了過來,哪里還顧得上什么避嫌︰“啟稟主子,碧潼關失守了!”
看著懷里人兒得意一笑,封玄奕便明白了七八分︰“什么時候的事兒,誰帶的兵?”
支支吾吾的看著封玄奕半天,玄光才說道︰“也就幾個時辰前,軍中有人說,西涼將領是儀親王?!?/p>